石原正雄喝了一口右手上面拿著的啤酒瓶當中的黃啤酒道：“你說的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呢？”
“現在？現在，可就不是一個慘字了得。這大半年都沒有發工資了，我都不知道酒廠那些人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們現如今來我這種小店子裡面吃上一頓，那簡直就是堪比過年。不對，其中不少人過年都沒有這麼吃過，一年到頭用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甚至未必有一次。
別說我看不起他們，連這裡最近一個菜市場的小菜販子都看不起他們。說他們買不起菜吃，只有撿爛菜葉子回家去吃。
狀元郎黃酒廠周圍的那些樓房，就是當年酒廠職工們的福利分房。誰要是說到這一個地名，那無異於就是說得貧民區。
酒廠的年輕人早就不敢穿著曾經引以為傲的工作服去相親。哪怕不是在酒廠工作，只是住在這裡，也會被人矮看三分。”老闆娘有一說一道。
“依你看，狀元郎黃酒廠還有前途嗎？”石原正雄隨口一問道。
“沒前途。住在這裡有女兒的人家，都希望嫁給開車的。這樣一來，一家人的日子就能夠好過。
至於有兒子的人家，別說娶個婆娘，哪怕是找個女朋友，還是農村的，也都難難難。”老闆娘直來直去道。
石原正雄完全明白當下的司機都屬於一個好職業，屬於技術工種。這完全和後世是不一樣。
後世的司機，只要身體沒有殘疾，腦袋沒有智商問題，基本上能夠拿到駕照，基本上都能夠有車開。
司機就是一個職業，還是一個不咋的職業，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連偷車賊，都不偷十萬軟妹幣以下的車。
可是，1998年的中國大陸，哪怕好些人有駕照，也未必能夠有車開。買得起車的人家，那絕對都是有些家底的。
開得起私家計程車或者是長途汽車的人，絕對算得上比較富裕了。即便還有些欠款什麼的，也了不起了。
這種運作模式都是人休息，車不休息的家庭作坊式。要麼就是父子一起開，要麼就是兄弟一起幹。一個做白天，一個做晚上，最大限度的利用勞動生產工具來賺錢。
所以，老一代的司機當中總是覺得開車這個職業體面和收入不錯的由來就是源於此。至於後世新一代的年輕司機們，早就沒有了過去老司機們那種所謂的自豪感。
幾年後，二十一世紀初，一個年輕人要是能夠憑藉自身的個人努力，開上兩三萬軟妹幣的QQ汽車，那都算是混的很好了。
能夠出錢給孩子買QQ汽車的家庭，也算很不錯。QQ汽車絕對是一個年輕男孩子用於泡妞兒的神器。即便是二十一世紀初期，一天10元不到收入的人，在全國範圍內還多的是。
水木年華的李健就親口說過，他1998年從清華大學電子工程系畢業，在1999年的時候，4000軟妹幣的月工資，在當時的帝都算是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