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已經死了！”劉果兒萬般不解。
我笑道：“他們是跟了鄒大偉好幾年的鷹犬，就算死了，也抹消不了這個事實。”
“而鄒大偉雖然毀掉了船上的一切線索，但還有出入境記錄，能證明這兩個人直到死之前，一直都跟他在一起。”
劉果兒擔憂道：“他家勢力那麼大，這出入境記錄，說不定也已經找熟人處理掉了吧？”
“不會的。”我淡定道：“要是放在以前，他確實有這個本事，但自從鄒富貴沾上這筆石油生意後，就接連出錯，導致他自己瀕臨破產，連公司都被相關部門秘密徹查。”
“所謂牆倒眾人推，我聽夢瑤說，鄒富貴前幾個月找熟人借區區幾百萬，人家都沒理他，何況是替鄒大偉做這種知法犯法的事，他家的人脈，現在已經沒用了。”
劉果兒這才明白了過來，興奮道：“如此一來，就能證明鄒大偉出現在過案發現場了，而且棄屍逃跑！”
我點點頭：“對，雖然還無法直接證明人是他殺的，但會將他推上第一嫌疑人的位子。到時候，自然會有刑偵人員介入，他們可比我們專業多了，還擁有我們沒有的偵查裝置與技術支援，破起案來會容易很多。”
“而一旦罪名落實，就妥妥的是死刑！雖然這算便宜他了，但，也算惡有惡報了。”
劉果兒點點頭，然後疑惑的望向船艙：“昊哥哥，我其實一直都很好奇，既然世間真的有鬼，那讓鬼自己說出實情來，不就是最有力的證據嗎？”
我替這幾具屍體合住死不瞑目的眼皮，然後苦笑道：“你現在去跟法官說，說死者能自己作證，我保證法官當場就會聯絡精神病院。”
“哪怕有一部分司法人員，相信這種事情，明面上也絕對不會承認的，否則分分鐘丟掉烏紗帽。”
我嘆了口氣，繼續道：“人死了都會去陰間報道，逗留在人間的只是極少一部分而已，但一旦官方證明了鬼是存在的，卻會影響陽間的所有活人、所有已有的秩序與認知；”
“哪怕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不會碰上鬼，都會活在對鬼怪的恐懼之中，甚至可能一夜之間，誕生出無數個用鬼來做噱頭，搞敲詐勒索、乃至害人性命的邪教，釀造出無法想象的巨大風波。”
“所以，才會有那句“陽有陽法，陰有陰律”。死者的所有冤屈，都由陰司裁決，陰司管不了的，就會由我們風水師接手。如果說鬼在陰司是坐牢的話，我們風水師就形同於鬼的律師，根據它們提供的線索，為它們在牢外面查清冤屈，這才是解決之道。”
“原來如此。”劉果兒恍然大悟：“這麼說來，風水界其實就是陽間與陰間的橋樑，替活人送去對陰間死者的掛念，替死者化解在陽間的執念，中和兩界的矛盾衝突，使得井水不犯河水？”
我笑著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猛然從水中鑽了出來。
是老八。
他已經換了身衣服，懷裡夾著口真空袋子，裡面塞滿了藥材。
我立馬問船員要來一個手搖破壁機，開始調配方劑。
老八在旁邊看著，很突然的嘆息道：“小黃啊，叔可能要走了。”
我心下一沉的皺起眉頭：“什麼意思？是說會離開很久？”
老八凝重的點點頭：“黑血迴歸後，我的記憶，正在一點點的恢復，也因此想起了很多糟心的事情。”
“我得去趟富士山，彌補早年間犯下的一個巨大的錯誤。你也別問太多，知道的太早對你不好，但時機到了，你自會明白，這都跟你息息相關。”
我心裡萬般不捨，卻明白不該妨礙他，道：“我能幫上忙嗎？”
老八笑著搖搖頭：“你料理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娃娃還沒生下來呢，就先把魂丟了，你說你這爹咋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