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和攤主一樣,並不帶惡意……
謝淵暗自思考著,順著聲音,一點一點往前挪,很快腳尖便碰到了一個門檻。
他抬腿跨過門檻,臉上突然被什麼東西拂過,一瞬間的警惕之後,那東西又自然而然的被風拂開。
好像是一塊布……
看來是掛著的壽衣。
那邊,女生似乎只走到了一處櫃檯後,很快,謝淵聽見了翻開本子的聲音。
“借好久了,還了也好,還有別家想用呢,咦?雁思河怎麼最近這麼多事……”女聲嘀嘀咕咕的,自說自話,一點兒都沒打算招待不敢亂走,只能站在進門處的謝淵。
謝淵安靜地等待著,反正他安全進來了,至於眼睛——昨天晚上直面紅衣女鬼的後遺症開始消散,混沌的光影裡,他逐漸可以看見一些輪廓。
比如他看到自己現在帶著一個全白的房間裡,櫃檯也是白的,櫃檯後坐著的那個會動的人影也是白的。
在人影的上方,漂浮著許多幽靈……啊,不是,是許多壽衣。
這個房間像紙一樣,一點別的顏色的東西都沒有,連那個女聲,白衣白褲白頭髮也就算了,連面板處都沒有顯現出肉色,好像也是白的,像個紙人。
他只能看見一點點輪廓,也分不出究竟是不是紙人,想了想,謝淵直接閉上了眼睛。
因為他看見這些輪廓的代價,是手中香爐開始下墜。
好重。
一定要瞎子才能進來肯定是有原因的,最容易得出的結論就是,看得見的人在這裡容易活不下去。
所以謝淵一點也不想讓面前這個女聲知道他可以看見一點點,為了維持這個姿勢,謝淵襯衫袖子覆蓋下的手臂已經青筋暴起。
好在閉上眼睛之後,香爐沒有繼續變重。
終於,女聲好像看完了本子,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謝淵面前。
謝淵道:“你還要不要香爐。”
大抵他的一大特色就是,只要確定暫時沒有集齊作死條件,那麼無論對方是誰,可能有多強,他都是一個態度。
女聲:“要,我的東西幹嘛不要。”
雖然做出了回答,但謝淵手裡的香爐並沒有被接走,對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如實質。
“你在看我嗎?”謝淵明知故問。
“是啊,你長得挺俊俏的,我好久也看不見一個人,不得多看看嗎?”女聲笑了笑,話裡話外的意思和剛剛那個攤主差不多,就是很久都見不到一個活人似的。
“看你一個小瞎子,大老遠跑過來也辛苦了,重不重啊這個香爐?”
謝淵面上毫無變動,心裡卻一凜。
在試探他。
一個小香爐能有什麼重的,除非他看得見——這個女聲的主人一定知道這其中的因果關係,所以才故意這麼久不把香爐拿走,還專門問一句。
“不重,我身體素質還不錯,雖然是瞎子,但不至於連一個香爐都拿不動。”他冷冷清清地回答,好似真的不知道女聲究竟是在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