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一伸手把林與卿拽了回來,雖然以他的力氣其實是拽不動林與卿的——當他伸出手,林與卿就已經放慢腳步了。
“你看好司機。”他說,“我去拿。”
謝淵從兜裡摸出021之前給他的那枚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這好歹是一枚凝聚物,即使功能在三級遊戲裡受到了大幅削弱,但也能避免致命傷,而只要不是一擊致命,以他的生命力來講,他覺得自己能頂著疼痛一路跑回大廳。
看到已經有人去拿骨灰盒,049也提前做出跑路的準備,她扶著登記臺站了起來,卻感到手上黏糊糊的不舒服,低頭一看,發現手心就在剛剛扶的那一下,沾到了一手骯髒黏膩的灰塵。
灰塵應該是乾燥的才對,怎麼會這麼黏?
她的大腦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濃濃的違和感,然而渾身燒傷的痛苦已經佔據了她的大部分思維,還有時刻準備好追逐戰的那種緊張,使她無暇去抓住這一瞬間的靈感。
謝淵來到第2行第11個格子前,這隻格子裡有一個奶粉罐大小的黑色木盒,圓柱形,側面帶著對稱的六個稜角。
他伸手,觸碰到這個盒子,輕輕地將它拿了起來。
冰冷的陰氣瞬間從四面八方朝他席捲而來,他有一瞬間的動彈不得,然後便看見手裡的骨灰盒顫動了一下,骨灰盒的蓋子緩緩旋轉,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擰開它。
這是錯誤答案。
謝淵拿起骨灰盒之前就知道。
因為司機無論如何還沒有真正的死去,他的骨灰是不可能在這裡的——他在車上推斷司機是人的依據,就是司機和他們這些上車的參與者一樣,在採購街站的手推車裡有一個人頭。
也只有那人頭的象徵意義能威脅得了尚且還是人的司機,他才能順利地劫持著司機來到殯儀館。
拿司機的骨灰?
這不是扯麼。
謝淵再怎麼樣也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自己打自己的臉,但他依舊選擇了寄存處給出來的關於司機的“坑”,因為……
基站也說了,萬一選錯了,被選的和本該被選的骨灰盒的主人,都會很生氣。
也不過是生氣而已,和之前告誡他不要在司機開車的時候找司機搭話是一個套路,就是擺明了給他提示——這麼做不會死,就這麼做吧。
啪嗒。
手裡的骨灰盒蓋子終於被擰開了,一隻被擠壓到變形的全黑色眼睛,從盒子口裡靜靜看著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