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現在不是閒聊的好時機。
上漲的水紋一圈一圈,隨著他們的動作而動盪著,還在不斷的侵佔他們的生存空間。
棺材本就逼仄狹小,還好之前墊在林與卿身下的那堆棉花因為沾了水全部癟了下去,不然,謝淵恐怕連讓出身位都做不到。
林與卿稍微甩了甩臉上的水,仰著頭,不滿地隨手推推謝淵:“誒,不過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別跟我說你在外面待了那麼久……咳咳,最終的成果就是把自己也給送了進來,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麼出去?”
他總不能原本還勉強可以完整離開,現在還得搭上一個送上門的外賣。
黑暗中唯一的亮光來自那條小骷髏頭項鍊,謝淵和林與卿一樣狼狽,說起這個,他不爽地“嘖”了一聲:“知道。”
那由哭轉為笑的聲音正從他耳邊逐漸遠去,似乎他的進入使張小洋解脫一般完成了某種條件,他若有所思:“我進來之前,張小洋是不是趴在你身上?”
“你說清楚,什麼叫趴我身上,他一小孩兒頂多是跪在我胸口掐我脖子。”林與卿被水嗆得咳嗽起來,“他力氣是挺大……”
“所以我進來是代替了他。”謝淵無視林與卿奇怪的關注點,“我落在了同樣的位置,他就可以從棺材裡離開了。”
“……所以呢?”林與卿額角一抽,愈發感到擁擠。
謝淵語氣沉靜下來,單手向上撐住棺材板,手臂肌肉緊繃發力:“看你的項鍊。”
那幽幽的白色熒光正肉眼可見地變得暗淡,他還記得這項鍊是鬼離得越近光芒越盛,他還想象過,要是身處某種隱蔽的、捉迷藏型別的怪談裡,這條項鍊大概就跟燈塔一樣,給鬼魂指引著迷途的方向。
但它的實用性也毋庸置疑,起碼可以從光芒的強弱來分辨鬼魂動向。
“喲,張小洋這迫不及待地跑了?噢~懂了。”林與卿突然撐起身體坐得更直,引得水面一陣激盪。
“咳咳——”謝淵被嗆了口水,感覺到對方身體離他這麼近還亂動,面色不善地就要開口罵人,但是林與卿沒給他這個機會,被壽衣的長袖裹住的手臂扶住棺材板,和謝淵一起用力一推。
之前一個人時他費了很多勁死活打不開的棺材板這一次毫無阻礙地被推了開來。
沒錯,鬼魂都遠離了,棺材上的禁錮自然也會隨之消散。
謝淵的手一空,新鮮的空氣從上方灌溉下來,光亮隨之覆蓋而下,他愣了一下,就聽見林與卿欠揍地說:“你力氣太小,下次再有這種事兒就直說,免得你臉上面癱,其實暗戳戳地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你敢不敢閉嘴?”從小到大打架沒輸過的謝淵對此非常不滿,即使林與卿說的是事實,“兌換過來的力氣有什麼好炫耀的,離我遠點。”
“那你先起來啊。”林與卿露出笑容,“是你壓著我了。”
謝淵:“……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