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他不死心地追問。
“……”謝淵眯起眼睛,“你好煩,一個問題問兩次。”
楊穹深呼吸了一口,給自己順著氣:“你……行,你自閉你有理。那換一個問題,酒吧一樓安裝的監控比較零散,很多地方拍不到,但是我們透過其中一個攝像頭的固定視角,確定了死者死前曾前往一樓小窗臺。”
“死者進入監控死角後三分鐘你也過去了,而且在裡面待了不短的時間,你和死者有交流嗎?”
謝淵覺得這個問題好歹還像點話,他指間的潤喉糖掉入掌心:“有。”
“說了什麼?”
“他想讓我進他的公司工作,我沒同意。”謝淵的頭髮還是那麼凌亂,黑色劉海搭在眉前,他的語氣冰冷而淡漠,就像他這張臉以及他整個人給別人的感覺。
和死者在生前的最後一段時間有過交流,對他來說彷彿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再提起的時候,也像喝水一樣稀鬆平常,連一點情緒的漣漪都無法引出。
“那他有糾纏嗎?”
“沒有,我比溫錯看起來兇。”謝淵道。
很冷漠。
很理智。
既不迴避,也不多談。
楊穹盯著這樣的青年,突然就想起了剛剛他上網檢視關於今晚直播的輿論反饋時,順帶看見的高密度話題。
很多人都在問直播裡的wake到底是什麼人,或許並不帶著善意或惡意,只是純粹的好奇,但好奇的人似乎有些太多了,彷彿散落在世界各處的個體,不約而同被透明的絲線掌控著,陷入了影片裡那個冷漠又神秘的青年的深淵。
楊穹想,謝淵確實很容易被人注意到,他散發出來的危險則是一種旁人沒有的獨特魅力,會讓很多人忽略生物的恐懼本能,不由自主的想要追隨。
這樣的人對於經驗老道的警察來說,幾乎能和一個詞劃上等號——極度危險的罪犯。
就像現在,謝淵表現出的人格是不正常的,他從來沒有掩飾過這一點,情感缺失在他身上體現得非常明顯,也非常極端。
而楊穹明明瞭解他,卻在看向謝淵的時候,依舊會一邊本能地謹慎,一邊又有著淡淡的依賴——這種依賴是心理上的,是一種不對等的信任。
楊穹一直想不通。
如果論關係,他從謝淵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和謝淵認識了,之後一直沒有斷過聯絡,楊穹自己覺得,他怎麼也算是見證了謝淵從小長到大的過程,但是謝淵身上這種令人忌憚的詭異氣質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他卻毫無頭緒。
謝淵不是個壞人,但危險至極,楊穹有時候還會想,當謝淵哪天踏過了那條臨界線,走到秩序的對立面時,他有多大的把握能抓住謝淵?
“對了,”謝淵再次出聲,拉回了楊穹越飄越遠的思緒,“和你們提到這件事的,是當時和他一起抽菸的人吧?”
“他們有秘密,建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