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受傷,活動時能感覺到針線的拉拽,應該出現了切口,並且被草率縫合過。”謝淵用較為乾淨的左手摸了摸繃帶,並沒有往外滲血,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但他緊接著頓了頓:“腹腔裡面有一股擠壓感……是有人往我肚子裡塞了東西然後縫合的嗎?”
他瞬間想到了剛才那個未曾謀面,但調子久久不散的女人。
“……”謝淵依舊沒什麼表情,儘管檢查出了身體的異樣,也依舊看不到多餘的情緒,彷彿感受不到驚恐、焦慮和畏懼。
他梳理著發生的事,自己好像只是莫名其妙昏迷,再睜眼就從白天變成了黑夜,而且他還被一個疑似綁架犯的女人留在了木屋裡,腹腔中被塞入了未知物品,現在更是要想想怎麼才能搞清楚自身所在位置,並且逃到一個存在順風車這類逃脫工具的公路上。
“麻煩死了。”輕嗤一聲,謝淵翻身下床,一手扶著腹部,一手隨意在敞著的白襯衫上擦了擦血,鞋底踩過地上的血跡,他謹慎地探頭往窗外看了一眼。
木屋外有一條狹窄的泥土路,望不到頭,兩側都是參差的樹木,深春,樹下的落葉並不多,稀疏又零散地在泥土上鋪了一層。
看到這環境,謝淵眼中的冷冽稍緩。
這地方他認識,市郊,仄林。
白天,他就是受發小委託,找發小在仄林拍攝稀缺植物昆蟲的攝影師表姐,所以獨自進入仄林。
因為那個表姐是個工作狂,常常一消失就是一兩個月,還不接外界訊息,導致他發小柳巷想找人也打不通電話。
他和發小都是市裡大學的大四生,快畢業了,恰巧發小今天臨時有事,就拜託他往仄林走一趟,謝淵中午進入仄林,後續的記憶有些模糊,就像有些人做了夢,醒來卻只依稀記得一點點畫面,對內容一無所知一樣。
他再醒來就是在這裡。
看來,自己並沒有被轉移得很遠。
想到自己其實是來仄林找人的,謝淵抿了抿嘴唇,試著在小小的屋裡到處走了走,他的手機原本放在褲子口袋中,現在已經不翼而飛,如果是那個女人拿走的,手機還有保住的可能。
或許被藏起來了。
畢竟正常人傷成他這個樣子,要麼癱在床上因為劇痛無法動彈,要麼大機率抓緊時間逃跑,應該很少會有人像他這樣還有精力和膽子去找自己的手機。
但也有可能被那女人帶著扔到了林子裡,這樣就很麻煩了,謝淵覺得自己的手機還挺貴重的,重新買一部加上辦卡,會耗費他很多錢。
他將會付出另外的價錢……這不能忍。
謝淵儘量小聲地將屋子翻了一遍,其實這個木屋裡能藏東西的地方也不多——床下、枕頭下、破損的木櫃抽屜裡、角落裡的雜物堆,以及另一個角落裡,用竹子編成的胖圓筐中。
木屋的地面有很多雜亂腳印,謝淵一看就知道都是他的,但大多數腳印不屬於昏迷醒來的他,只可能是他昏迷前留下來的,那段記憶沒有了,或許需要緩一緩才能突破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回憶起來。
他翻翻找找,不小心碰到了雜物的一角,“彭”的一聲,一把染血的柴刀從靠牆而立變成了躺平。
柴刀刀口出現了鋸齒,還有點捲刃,上面的血跡有深有淺,有些地方甚至接近於黑色,不知道究竟使用了多久。
謝淵觀察了一下,心中暗想,這應該是那個女人的東西,她用這把刀砍過什麼?我腹部的傷口不會是這把刀弄出來的吧,細菌會不會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