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無聊,但很有活力。
這些事謝淵一點都不關心,但都知道,還得歸功於唯一不怕他的柳巷,總是拉著他看各種小道訊息,嘲笑他在外校八卦裡又多了什麼不實傳聞。
直到夢到鬼城很久之後,他終於憑藉一次次計算和摸排,在城市裡發現了好幾處特定情況下比較安全的地方,他可以在這些地方睡覺,彌補一些本該屬於他的休息時光,也是從那時起,他才知道夢中睡覺可以獲得正常睡覺的效果,並開始有精力專注地收集各種怪談機制。
比如這家咖啡館,老闆娘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女鬼,死狀像是被肢解的,怨氣深重,攻擊範圍大——她也是門口青色小孩的媽媽。
謝淵至今沒找到和她和平相處的方式,暫時將她列為無解怪談之一,唯一避免死亡的方式就是不要靠近咖啡館,只要保持安全距離,即使被她看到也沒關係。
但老闆娘每天有一半機率不會留在咖啡館裡,而是會外出去找自己“走丟”的孩子……她並不相信賴在門外的青色小孩就是自己的孩子,大概她記憶中的孩子,還是活著時可愛的樣子吧。
這種時候,咖啡館就是謝淵的休息室,由於老闆娘本身的威懾力,連其他怪談都不會跟著謝淵進來。
在現實裡捲入怪談遊戲消耗了他的經歷,謝淵幾乎秒睡,很快就整張臉埋在臂彎裡,只留下黑色發頂隨著呼吸微弱的起伏。
……
“醒醒——”
“謝淵!你丫的……給老子醒!”
搖晃感從遙遠的地方逼近,謝淵的意識有了被喚醒的訊號,從夢中撕扯著脫離。
他感覺到有一雙手正按在他肩膀上,猛地睜開眼,本能地打算動手反擊,但大腦在千鈞一髮之際解析出了呼喚他的聲線的歸屬者,阻止了手臂的抬起。
“柳巷?”謝淵在看清楚周圍之前,先一步叫出了對方的名字,然後才看見發小近在咫尺、且黑如鍋底的一張臉。
天已經亮了,柳巷穿著的定製襯衫上沾了些仄林清晨凝聚的露水,一貫會好好打理的髮型早就亂了,一夜沒睡的富二代顯得十分狼狽。
“醒了?”柳巷鬆開搖晃謝淵肩膀的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謝淵,有些混血感的臉在怒意升騰時帶來的壓迫力很強,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和仄林格格不入的貴氣,“不睡了?”
謝淵短暫怔了一下,他以為,再次醒來的時候,旁邊要麼是那個女講述者或林與卿,要麼就沒人,沒想到是柳巷先找到了他。
對了,怪談遊戲,基站,傷勢,手環……
他目光一凜,低頭打量,身上的襯衫和工裝褲都是進入仄林時的穿著,襯衫和褲子明明在怪談遊戲裡染紅了一大片,現在卻乾乾淨淨,釦子扣得一絲不苟。
他是靠坐在一棵歪脖子樹上的,背後的肩胛骨得樹皮上的凸起硌的生疼。
而腹部的傷,不用摸謝淵也能感覺到——根本沒有傷。
怪談遊戲裡的種種場面就像一個虛妄的幻想,沒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也沒發現什麼“受害者活下來就會變成參與者”的資訊,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他在鬼城咖啡館睡著後潛意識裡的想象。
……直到他抬手,看見手腕上多了一條綠色的運動手環。
手環本身是淺綠色,和仄林的某些植物一個顏色,上面有一句裝飾用的文字,筆鋒銳利,字形端正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