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村長嘆息一聲,也只能如此了,帶著王熙坐在一邊的草凳子上,王熙去取出一壺美酒遞給了他,擺了一桌美味好菜,道:“我們邊吃邊聊。”
葛村長顯然是個嗜酒之人,但他發現王熙身前並沒有酒,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王熙道:“酒是給你準備的,我不喝酒。”
王熙笑了笑,作為一個品行兼優的高中生,他向來是煙酒不沾的。
村長開了瓶,美酒的香氣飄出,飲下一口,滿臉陶醉,準備開始聊天,王熙身後的小破屋房子的門突然開啟了,顧愷芯走了出來,她神態間有些忸怩,帶著商量的語氣道:“額,王熙,你那還有酒嗎?我有點渴……”
納尼?……這妮子居然喜歡喝酒,看她才二八芳齡,怎麼會喜歡這種味道又怪又辣的飲料呢?
要知道,即便是貪吃的小師妹,對美酒也是嗤之以鼻的,她居然會喜歡,王熙直呼意外。
不過,美女之求,豈可拒絕,王熙取出一壺美酒遞給她,讓她如願以償。
她自然瞅見王熙怪異的目光,小臉忍不住紅了,感覺自己飄然不近的紅塵的仙子人設有點崩了,但她是真的愛酒啊,人設崩塌就崩塌了吧。
她踏著小碎步,快速閃進屋子,急忙把門關了起來,好像生怕有人跟她搶似的,不到三息,屋子內就傳出“咕隆咕隆”的聲音,媽呀,王熙驚呼一聲,酒有這麼好喝嗎?
葛村長靈活運用筷子夾起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飲下一口好酒,老臉上飛起兩團酒暈,緩聲道來。
“這個地方叫溪水村,公子已經知道了,我們這裡,古來一直是平安無事的,阡陌交通,雞犬相聞,有良田肥池,桑竹美樹,靠溪而建,水糧豐足,祖祖輩輩生活幸福。”
“直到隆慶皇帝駕崩,新帝登基,一切就開始變了,這位新帝……苛捐雜稅,暴政無德,壓榨鄉里,貪婪無度,村民們不僅銀兩悉數繳稅,甚至過冬餘糧都被強取豪奪,生活質量一下子降下來了,短短几年,我們過得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
“每年冬天,我們村都有些人挺不過來,一家老小活活凍死,或者餓死……雖然生活艱苦,但好歹沒有遇到太大的災難,直到一週之前,我們村裡突然興起了一股瘟疫,好幾個村民都染上了,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多,村裡的郎中都患病了,奄奄一息,我們都以為天怒降災,忍痛宰了村裡最後一隻耕牛,向天禱告,乞求寬恕。”
“也許是感動了上天,我們村居然遇見了遊歷世間的醫聖傳人,她手段高明,妙手回春,很久就將得病者盡數醫治,村裡款待了顧姑娘,而她,也準備重新踏上濟世救民的旅途。”
“哪裡想到,一夜之間,六十七個村民同時中毒,顧姑娘說他們中了另一種毒,趕路只好擱下了,她調出妙藥,穩住了村民的病情,但需要一味主藥,也就是五角黑鱗蛇才能徹底根治他們。”
“顧姑娘告訴我們,這種蛇價格極其昂貴,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然後的事你也大概知道了,我們砸鍋賣鐵,帶上村子裡所有的積蓄,火速趕進城裡,希望能買到這味藥,後來便遇見了公子,公子是我們村的恩人啊。”
王熙摸了摸下巴,道:“村長對這件事怎麼看?”
葛村長停止喝酒,陷入了深思,正要開口,身後的小破屋的門又開了,顧愷芯俏臉充血,顯然有事羞於啟齒,眼光頻頻掃向葛村長手上的美酒,不斷向王熙暗示,給我酒,快給我酒!
王熙忍不住笑了,取出一壺酒遞給她,顧愷芯大喜過望,道了句“謝謝”就火速鑽進小破屋,“咕隆咕隆”的喝酒聲又傳了出來。
真是個有意思的小丫頭,王熙這樣想。
葛村長道:“溪水村自從困頓之後,我們就停止了每年一度的祭祀活動,一定是觸怒了神祇,認為我們傲慢懈怠,這才降下天罰,一切都是我們咎由自取啊。”
王熙對他這種封建迷信思想也頗為無奈,道:“村長,真要是天罰,早罰你們了,為何偏偏是今日?你們停止祭祀已經有些年份了吧,此事並非天災,而是人禍啊,肯定有人躲在暗中蓄意對你們下毒手,你們是不是得罪什麼不該得罪的人了?”
葛村長一臉無辜,道:“就我們這群窮山窪裡的村民,能得罪誰啊?村裡人一向寬以待人,以和為貴,絕不存在公子口中得罪人被報復的說法。”
王熙摸了摸下巴,那這事就玄乎了啊,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成為一次名偵探,透過蛛絲馬跡揭露真相,逮住幕後黑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