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開口反駁時,青袍男子的下一句話,卻讓羊衜神色一震。
“家主如此面色,怕是在心中鄙夷某之粗鄙。”青袍男子笑道,“不過也無所謂了,對於將死之人,某向來如此坦率。”
見這傢伙不僅猖狂,還敢出言咒罵自己,羊衜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了,遂怒聲道:
“先生此來,難不成是拿某來消遣的!”
“非也,非也!”青袍男子笑得愈發開心,“某一向不忍見殺生,特此來提醒家主。卻不料家主視某如粗鄙狂徒,某又能如何?朐縣之慘狀,不知家主可曾聽聞?”
羊衜本欲逐客,但聽到青袍男子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頓時繃不住了。
朐縣發生的事情,在順天府的作用下,此刻已經傳開了。
也正因如此,世人才第一次知道,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凌遲這種慘無人道的刑罰。
一時間,林子初兇名赫赫,可止小兒夜啼。
羊衜目光盯著青袍男子,口中緩緩開口道:“先生所言慘狀,到底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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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朐縣餓死的百姓慘,還是被凌遲的官員慘?
青袍男子笑道:“羊家主,咱們不妨直言。徐州之主劉玄德雖有些仁義,但林子初此人,一向最是卑鄙狠毒。因其出身寒門,所以頗為仇視世家。去歲下邳,今歲郯縣,這兩次屠戮,世家中人死難者足有千人之多!
而此次林子初奉命巡視郡縣,第一刀砍在了朐縣,第二刀將會砍在何處,家主不會不知道吧。”
說到這裡,青袍男子依舊笑意盈盈,反觀羊衜面色卻有些不自然了,甚至額頭有冷汗冒出。
林朝來南城縣時,雖未亮明身份,但也未做絲毫偽裝。以他羊氏在泰山的勢力,肯定早就知道了此事。
而林朝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因為這本身就是一種心理威懾。
人來了,卻遲遲未有行動,也不亮明身份,足以讓羊衜坐立不安。
若放在平時,這一招還算高明。
可令林朝沒想到的是,青袍男子居然會趁機而入,三言兩語就擊破了羊衜的心理防線。
也就是說,林監軍為徒弟諸葛亮造出來的聲勢,卻成了別人的嫁衣。
若是林朝知道羊府的這一番談話,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不過現在的羊衜確實有點慌,畢竟凌遲可是足有三千六百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