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忽然笑了起來,只是他本人太過消瘦,臉皮更如同樹皮一般乾枯,所以這笑容非但不好看,倒有些怪異與恐怖。
“明白了……徐州大軍還有多久抵達長安?”
賈詡開口道:“大軍如今已到雒陽,距離長安不過數百里。但終究不好授人以柄,你先動手,後面的事自然順理成章。”
“林子初想獲利卻不想損失名聲,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李儒冷笑出聲,眼中帶著明顯的嘲弄。
“文優以為不妥?”賈詡反問道。
“以劉玄德如今的實力,如此做法……倒也無可厚非。”李儒緩緩開口道,“容某準備一番,便動手幫他林子初掃除這最後障礙。”
“多久?”
“五日之後動手。”
聞言,賈詡站起來對李儒拱手笑道:“既如此,那便謝過文優了。”
“不必言謝,此事某與林子初十年之前便已定下,如今他贏了,某自然要履行約定。”
李儒揮袖說道,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精光,盯著賈詡道:“文和,林子初派你來之前,可有說過……某今後該如何自處?”
“那要看文優你有何求了。”
“此言何意?”
賈詡笑道:“倘若你欲隱姓埋名,歸居鄉里,徐州會贈與你金銀財寶,讓你安度餘生。若你願重現法學榮光,那就請你變異姓名,入羽山學宮做個教習也未嘗不可。”
“哈哈哈哈……”
聞言,李儒仰天大笑起來,聲音中帶著快意與酣暢。
“怎麼,文優以為不妥?”
“妥,太妥了。”李儒搖頭笑道,“時至今日,某忽然有些佩服他林子初了。似某這等曾鴆殺天子之人,他居然能容某活在世上,當真是婦人之仁!”
賈詡笑道:“婦人之仁有何不好,為這等人辦事,至少不用擔心身後之事。”
“不錯,倒也是這麼個道理。”李儒笑道,“文和且在此等候些時日,五日之後某便動手。”
賈詡拱手笑道:“那某便靜候佳音了。”
……
五日後。
未央宮前殿門前。
李儒抬頭,望著這座宏偉的宮殿,眼中充斥著難以言明的意味。
自高祖劉邦斬蛇起義,誅滅暴秦以來,這座未央宮便是大漢的權力中樞,代表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因為住在這座宏偉宮殿裡面的人,叫做天子!
而後文景之治,漢武降世,北擊匈奴,開拓西域,西漢近兩百載國祚,這座宮殿一直執行著它應有的使命。
可是到了今日,這座龐大的宮殿雖依舊屹立,但裡面的天子卻失去了神聖性,甚至多次淪為別人掌中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