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道長此話怎講?”
駱衡目光投向遠方,思緒似乎已經飄到天邊。
“貧道是十六年前出家的,娘娘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沈棠眼睛一眯,她對十六年前這個時間點很敏感,因而此時試探性地問:“駱道長認識我母親嗎?”
駱衡嘴咧著笑了笑,眼角的幾條皺紋尤為明顯。
“娘娘猜得沒錯,令堂與貧道是青梅竹馬,原本在村子裡平淡無波的過日子。雖然一直都知道你母親與晉國公府有婚約,不過秋家早已落敗,沒有人將這樁婚事當回事。當時的我正準備向你母親表明心跡的時候,卻沒想到晉國公府的人突然來了,打破了這平靜的生活。”
駱衡眼中,盡是惋惜,自稱也從貧道變成了我,似乎已經將自己置身於多年以前。
“那駱道長沒有對我母親說出心意嗎?”
駱衡苦笑,“說了,可是沒用。你母親恪守本分,若是晉國公府遲遲不去找她,或許她會等到沈邱平成婚後再嫁人。可是晉國公府的人既然出現了,她就不會違背婚約,更何況那是秋家和晉國公府早些年定下的。”
“駱道長就是因為母親嫁入晉國公府,才出家的嗎?”
駱衡長嘆一口氣,眼眸中閃過一抹遺憾,“是啊,當初我一氣之下離她而去,遠走他鄉出家。而後又在外面四處遊走,直到前不久才從早間年相熟的朋友那裡得來訊息,原來你母親生下你不久就去了青蓮庵清修。”
駱衡說著,又生出幾分憤怒,“那個郭秀娟,當初在村子裡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心眼多。得知你母親要嫁入晉國公府後,好說歹說要當陪嫁丫鬟。你母親心地善良,也以為所有人都跟她一樣,還覺得郭秀娟是為了賺些銀子養活自己。沒想到進了晉國公府後,郭秀娟就跟沈邱平暗中有染。”
沈棠好奇地問:“娟姨娘家中還有親人嗎?”
“沒了,郭秀娟是個孤女,也是因此你母親對她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情誼,還為她起了名字,沒想到卻給了郭秀娟傷害你母親的機會。”
他根本無法想象,剛嫁入晉國公府不久的秋嬋,在面對丈夫和陪嫁丫鬟私通的事情時,究竟是怎樣的絕望。
不然,以秋嬋年少時的性子,也不會常住青蓮庵。
駱衡頓了頓道:“我有些後悔,若是當年我沒有離開,而是在你母親受委屈的時候護在她身邊,或許事情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駱道長回來後,有去見過我母親嗎?”沈棠問。
駱衡一怔,隨即搖頭。
“為何不去瞧瞧,興許母親會很高興見到道長。”
駱衡驚訝,“貧道方才所說,只不過是胡言亂語,娘娘莫要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