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弋抱著腿蜷縮在牆角，穿在身上的睡衣凌亂不堪，一隻袖子都被扯掉了半截。
露出裡邊細嫩的胳膊，上面遍佈青紫色的掐痕，被那陶瓷白樣的膚色一襯，看起來觸目驚心，格外嚴重。
汗溼的黑髮軟趴趴地伏在額前，赫弋的肩膀細微地顫抖著，像一隻被欺負慘了的小狗。
宋九晞深吸一口氣，攥著拳，緩步往前走去。
頭頂的燈光打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折射成長長的一道，投映在地板上，將赫弋那瘦削羸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覆蓋。
赫弋仰起頭。
在看到宋九晞出現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微微怔然，凝聚在眸子裡的乖戾和嗜血，退潮般迅速撤到看不見底的深淵。
他眼尾迅速染得一片通紅，但沒有掉眼淚，他歪了歪頭，努著嘴，委屈地傾訴道：“姐姐，我疼。”
“真的好疼……”
宋九晞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突然就怒火中燒。
想鯊畜牲！
這邊，方翠平捂著頭疼得呲牙咧嘴，癱在涼颼颼的地上，半天都站不起來。
好不容易掙扎著準備站起來，一抬眼，就看到本來已經走到赫弋面前的宋九晞，又蹭蹭蹭地倒退回來了。
方翠平受驚地瞪眼，“你幹什麼？”
宋九晞面無表情地撿起掉在地上的酒瓶，一句廢話都不說，拎著剩下的半瓶酒對準方翠平頭上的傷，嘩嘩直倒。
傷口被酒精刺激，疼得要人命，方翠平氣急敗壞地謾罵道：“你個小兔崽子……”
宋九晞張口打斷：“遇見你，遇見屎。”
方翠平暴跳如雷：“你敢罵我是屎！？”
宋九晞嗤笑：“上帝向人間灑下智慧，你卻撐了傘，現在腦子裡全是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