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出了店鋪門,嚎了一嗓子:“快!快攔住那一男一女,他們砸了我的瓷器還不付錢!快幫我攔住他們!”
話音落,這一條街鋪子裡的人都熱鬧哄哄的出來了,準備幫陶瓷鋪子的老闆抓人。
正在帶著羅淮逃跑的溫意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一邊穩定氣息,一邊低聲對羅淮道:“等下你跟這群百姓打一架,裝出被他們纏住的樣子,記住不要下狠手,點到為止。”
“那你呢?”
“我會繼續一個人往前跑,呵,只有我落單了,阿唐的爪牙們才敢出來!”
簡短的交代結束,兩人同時停下腳步。此刻,街道兩側已經鑽出來不少人,身前身後都是陶瓷鋪老闆叫喊出來的同道中人,一群人將他們圍在路中央。
因為連續下雨的緣故,原本密佈在街道兩側的小攤小販都沒有出來,街道一下子顯得空蕩蕩不少,就連大道都比往日感覺寬了幾尺。
羅淮和溫意站在馬路中央,看起來桀驁不馴的很,那位被砸了鋪子的陶瓷店老闆一路跑過來,見這兩人被同行兄弟們攔住了,才稍稍放心。
“二位,你打壞的兩樣東西也值不了多少錢,依照二位的穿著,想來也是非富則貴,何必採取逃跑這樣又下作又失體面的行徑呢!我是個生意人,懂得和氣生財的道理,咱也不多要,十兩銀子,就十兩銀子,你們且把賬付清了,我們立刻放人。如何?”
溫意鐵了心腸要吃霸王餐了,她之所以選擇惹那家陶瓷鋪子,也是因為那家門面裝修最好,屋子裡的陳設最為雅緻,瓷器貨品也有幾分水準,想來經營這家店鋪的老闆也有點身份。
她不把事情鬧大,怎麼讓那個阿唐注意她呢?不把自己和羅淮分開,那位阿唐怎麼敢來捉她呢?
“老闆,真的很抱歉,我也就一時手滑,讓你的小碗和梅瓶死不瞑目。但你放心,錢我一定會給,我好歹也是一體面人,怎會做這種欺善霸良的事呢!可我今兒出門確實沒帶錢,要不老闆寬容我一天,等明兒我讓府裡丫頭把錢送過來?”
老闆是生意人,見得人多了,圓滑的很,哪裡會相信這樣的話。
他冷冷一笑,手指指著她通身的派頭,如數家珍一般:“也可以,但得有東西抵押在我這兒吧?畢竟空口無憑。你戴的是白玉冠,用的是和玉簪,拿的是龍骨扇,這三樣東西都不錯,你選一件抵押吧!”
溫意心中腹誹,這老頭子眼光還不錯,曉得這三樣都是爺最值錢的寶貝,不過,這寶貝可不能給你,爺還留著繼續招搖撞騙呢!
“不行!我的東西只能我碰,若你拿了我的玉簪,必須留下你的手臂!”
見對方說話如此不留情面,老闆也忍不得了,衝著四周的同行道:“大家都聽見了吧,這種潑皮無賴,就要讓他吃點苦頭,不然就是助長他的氣焰,以後咱們做生意的都要遭殃!來,跟我一起把他制服!”
在場的基本都是開了鋪子的,平時日也有過紈絝子弟刁難他們,今天遇見個這麼囂張的,早就把心中的怒火點燃了。於是,陶瓷鋪老闆一呼百應,大家都一窩蜂的想來制服這兩人。
幾十雙手同時朝著他們撲過來,溫意見狀,立刻大喊:“四水,擋住這群人。”
那邊羅淮讀懂了溫意的潛臺詞,他也不抽劍,一把拉過溫意,將他護在自己的臂彎裡,並帶著她前進,任由自己高大威武的身軀在人群當中蠻衝直撞。
“這個小妞要帶她家少爺逃跑,快攔住她!”
一聲甫落,七八雙手齊刷刷的扯住了羅淮的裙子,而羅淮也很盡職,也不管衣裝是否狼狽,依舊拼命的往前拱,勢要拱出一道通天大道來。
“你們...你們別逼我動手,我動起手來可不是人!”羅淮秀氣秀氣的嬌叱,一隻手去打那位年輕人扯住他褲兜的手。
七八雙手在他身上放肆,這種感覺真不好受,要是姑娘嘛,倒也有幾分情趣,關鍵丫的都是大老爺們!
“靠!居然敢扯老子褲子!”羅淮打落一粗漢的手,徹底怒了,捋起袖子就開始跟這幫掌櫃的打群架。
羅淮力氣很大、身體結實,雖然眉清目秀,可一旦動真格,渾身都是煞氣。
他扯過剛剛那位拉他褲子的漢子,衝著他猙獰一笑,隨即跟舉鼎似的將他舉了起來,雙臂肌肉一運力,便把那人給砸到擁擠過來的人堆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