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御書房。
寬大的龍桉之上,堆滿了一摞又一摞摺子,桌面上筆墨紙硯齊備,硯臺裡裝著鮮紅如血的硃砂,筆尖染紅。
陳帝大馬金刀的坐在龍桉之後。
他兩手捧著一份展開的摺子,越看眉頭愈發緊皺,表情明滅不定。
龍桉前面的空地上,數尺開外,恭恭敬敬站著兩人,一男一女,分別是吳國公主陳可妍,以及恬王。
御書房中格外安靜,紗窗上樹影斑駁,外面隱隱傳來鳥兒的鳴叫之聲。
自十餘日前,扳倒幕後黑手,也就是皇后之後,陳帝便下定決定,將皇位傳給恬王,陳可妍輔助。
於是,這段時日以來,陳帝但凡處理軍政事務,都會叫來恬王與陳可妍,讓他們從旁觀摩學習,正所謂言傳身教,無外乎如是。
一會兒後,陳帝放下那份摺子。
他眉頭緊皺,略顯神思不屬。
“父皇?”陳可妍一直觀察著陳帝的表情,見狀忙施禮問道:“可是皇后家族的餘孽還在興風作浪不成?”
“倒也不是。”
陳帝撿起那份摺子,隨手遞給恬王,吩咐道:“你們也看看吧。”
不是就好……陳可妍暗中鬆了口氣,忽側眸發現身旁的恬王似乎走了神,竟未伸手去接陳帝遞來的摺子,像是一截木樁。
陳可妍心裡明白,恬王對朝廷軍政事務其實並不怎麼上心,這種時候也能走神,心中怕是在想著某位姑娘吧?
陳可妍搖了搖頭,輕輕推了恬王一把。
恬王立即反應過裡,雙手忙接過那份摺子,同時告著罪,開啟摺子看了起來……
陳帝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想說什麼,可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搖了搖頭,最後看了陳可妍一眼,希望陳可妍今後可以好好輔左恬王。
恬王看罷摺子,隨手又遞給陳可妍。
陳可妍看完,秀眉緊皺了幾分,原來,這份摺子上說的竟是大梁的狀況,準確來說,是大梁當前所面臨的困境。
“大梁耕牛的缺口,達到了數萬,幾乎佔到了所有耕牛的一半!”
陳帝緩緩開口:
“不過也是,大梁去年遭遇了天災、人禍與兵災,尤其是大水與瘟疫,可謂損失慘重,若不是有個蘇賢力挽狂瀾,大梁只怕……”
陳可妍問道:“父皇,摺子上說,大梁女皇君臣有意派人來我南陳購買耕牛,不知父皇作何打算?”
陳帝面色微微一變,對大梁的同情迅速消失,凝著眉頭,思忖良久方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