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趙皇族百年以來,“命珠”上出現裂痕這樣的事情還是頭一遭。百餘年前,一統龍州的上百次大戰中,燕王朝太祖從郡國世家大族一躍而起,獲得龍脈氣運護持,對四周不斷攻伐,接二連三屠滅七大郡國,結束龍州八雄爭奪天下的混戰。
自此之後,皇族中不論是面對前朝餘孽的刺殺或亦是各大宗門以及江湖武者的挑戰也未曾出現過“命珠”破損。
可是,這一次“命珠”破損居然出現燕王朝一統龍州的百年之後,自燕太祖始起,至當今燕皇,王朝早已將龍州的地脈氣運匯聚於開京,每一個郡府的天地元氣都和開京的地脈龍氣息息相關,尋常武者根本很難窺破天機,只有炎龍孕育的“命珠”才能窺探其中玄機。
不到半個時辰,原本安靜的文淵書院被御林左衛團團圍住,一千名銀甲衛士將文淵書院外三層的街肆清理一空。洛河之上,十餘條巨型艨艟鉅艦直接河面封鎖。
天機閣最高處的七星閣內,十多名侍童按照陰陽八卦方位站立在七星盤四周不同的方位。
最前方的三名老者,一襲淡藍色儒士長袍,滿臉皺紋,白髮蒼蒼,佝僂著身子靜靜注視半空中那顆暗淡的“命珠”。
他們分別是文淵書院十大祭酒中的李祭酒、王祭酒和張祭酒。
站在正中的李祭酒體形乾瘦,此時的他面沉如水,頜下三綹白鬚無風自動,正在眉頭緊鎖的看著右手五指剛捏完的三道八卦手印,沉聲問道:““命珠”破裂是什麼時辰?”
李祭酒是大祭酒的親傳弟子,在十大祭酒位列第三,更是執掌書院刑罰。在書院眾多弟子中積威甚重,遑論這些守衛在天機閣中的普通侍童弟子。
眾人聽聞問話,各個站得誠惶誠恐,生怕祭酒大人將“命珠”破損的事情算到他們頭上。此時的侍童們都被嚇的臉色慘白,額頭更是滲出豆大的冷汗。
八卦陣列中的眾侍童沉默許久,紛紛將目光投向站在陣列末位的一名侍童,正是第一聲驚醒眾人的那名侍童。
“魏恆?”李祭酒臉上露出一絲詫異,隨後語氣放緩問道。
魏恆是他門下記名弟子,平日做事也是一板一眼,是一個很沉穩且膽小的孩子。因此,李祭酒的語氣才放緩了許多,以免再次嚇到他。
“回稟李祭酒,是戌時一刻。”站在陣列末位的魏恆向乾瘦老者行禮道,“對,就是那個時候,弟子發現“命珠”剎那間出現裂痕。”
“剎那間!”
“命珠”有龍脈氣運護佑,怎麼可能瞬間破損。三位老者一同搖了搖頭,一臉不可置信。隨即,六道凌厲的目光齊刷刷盯著魏恆。
魏恆看到滿是質疑的目光,驚得額頭冷汗涔涔。他又仔細回想了下當時的經歷,旋即堅定的點了點頭。“沒錯,三位祭酒大人。當時我還特意看了一下香臺。”
七星閣內,供奉著一處香臺,上面燃著香,用於記錄時間。李祭酒和其餘兩位祭酒將目光移到香臺之上,其中兩根香已經燃盡,第三根才剛剛燃起。
另一旁的王祭酒拖動了下肥胖的身軀,脖頸上的贅肉微微顫動了幾下。他依舊還喘著粗氣,意味深長的看了魏恆一眼道:“我看那香已經燃到第三根,這個侍童應該沒有說謊。”
李祭酒和另一位祭酒也點了下頭,三人又將目光移到七星盤上空的“命珠”上,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體形肥胖,王祭酒一直負責管理天機閣中典籍文書,也就一直宿在閣樓中單獨開闢的一處房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