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毅虹的口氣中,胡林似乎聽出了弦外之音,覺得她有軍人情愫,這不正是自己的優勢嗎?如果她知道自己真是解放軍,也許又增加了幾成勝算。
他一抬頭,已走到了家門口,雖然掃興即將各回各房,但還是想抓住時間的尾巴,多與毅虹說說話。胡林說:“我給你看樣東西。”
“什麼東西?”
胡林推開房門,開啟燈,指著書桌上的玻璃檯面說:“那下面有我和戰友的照片。”
壞事了,本想激將他說說部隊的人和事,進而瞭解金鎖境況的,怎麼弄巧成拙引到照片上來了呢?這不是惹火燒身嗎?毅虹十分擔心,合影被自己拿走,他會懷疑自己嗎?
她只好故作鎮定,說:“我倒要看看你的軍人尊容。”
他把玻璃檯面擦了一遍又一遍,尋找與金鎖的合影。他額頭上沁出了汗,自言自語地說:“怎麼沒有了?我前幾天想起了部隊的生活,還看了看照片,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看著胡林著急的樣子,毅虹更加緊張,偷照片的事一旦敗露,如何向大姐、姐夫解釋,難不成把深藏心底的秘密和盤托出?更為重要的是,以後如何教育思鎖?看來,從胡林那裡瞭解金鎖境況的事得擱一擱,不能急於求成啊。
“胡哥,不就一張照片嘛,至於這樣緊張嗎?”
“這是我當解放軍的證據,不然你怎麼會相信我呢?”
“不要找了,我相信你,你是解放軍,是條好漢。”
胡林傻笑,盯著毅虹說:“有你這話,比什麼都重要。好好,聽你的,不找了。”
毅虹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她笑呵呵地說:“對不起,走了,我看看思鎖去。”
“我陪你去。”
“不用。”
“篤篤篤。”毅虹輕輕地敲門。
“噓……”向城開啟門,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說,“思鎖剛睡著。”
毅虹壓低聲音說:“我看看他。”
她剛進門,思鎖床前一雙嶄新的球鞋跳入她的眼簾,問:“你買的?”
向城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毅虹納悶,思鎖從來不接受別人的東西,這回可怎麼啦?不把向城當外人?她驀然想起了思鎖的話。
“媽媽,向城叔叔對我可好了,天天幫我洗腳。我背上生了瘡,好疼啊。他看了後說,讓我不要告訴你,說你忙。他天天給我搽碘酒,說能消炎,還真不疼了。媽媽,爸爸能像向城叔叔那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