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青點,白寧坐在爬爬凳上為金鎖搓洗衣服,金鎖蹲在地上為他斫釘耙楔子。他倆雖然沒有結婚,但儼然有了一點夫唱婦隨的味道。
“隊長,母豬發情了,快想想辦法吧。”毅彩急匆匆地趕到知青點說,“我得趕緊回去,瘋狂得很,擔心它們會從豬圈裡逃出來。”
“大喊大叫什麼,不害臊?”白寧放下搓洗的衣服,抬起頭嗔怪地說。
“好事兒,得趕緊配種,有了小豬崽才能建設養豬場。”金鎖高興地說。
“金鎖,這事只有你幹了。”白寧脫口而出。
“當仁不讓。”金鎖微笑著向白寧擠了擠眼說。
哈哈哈……哈哈哈……
大夥兒正在旁邊洗漱、洗衣服,笑得前仰後合,有的都岔了氣。
熊虎嚷嚷:“白寧,你不是很愛金鎖嗎?他給母豬配種你不吃醋?”
白寧知道自己說話沒有過腦子,熊虎雖然玩笑開得有點大,但她並沒有生氣,畢竟熊虎私下裡為自己幹了不少事。
知青點裡更是笑聲不斷,各種調侃的話都來了,有的甚至比熊虎說得還要露骨。
“金鎖,有你交配,母豬一定能生出豬八戒來。”
“從三皇五帝到宋元明清,誰聽說男人給母豬授精。金鎖是第一人。”
聽了這些話,姑娘們低著頭紅著臉不言語,而小夥子都衝著金鎖和白寧嬉笑。
白寧是隊長,更是女人,她也紅著臉不好意思,埋怨自己說話隨意,成了人家的笑柄。
金鎖很能理解這幫年輕男人,除了偶爾看一場露天電影,什麼文化娛樂活動都沒有。藉著母豬配種的話題樂呵樂呵,也不能說是低階趣味啊。他站起來說:“就那麼點兒事,沒有多少噱頭。”金鎖的話逗得大家鬨堂大笑。
“言歸正傳,我早已打聽了,十里八鄉沒有聽說有配種的公豬。我得到部隊去請求援助。你們多去幾個人幫助毅彩,五頭豬發情,鬧騰起來她一個人是沒法搞定的。”
白寧接過金鎖的話說:“對呀,男的都去豬舍,千萬要保護好母豬,這是金鎖的心血,也是咱知青隊的搖錢樹啊。”
黑堅玉被免去隊長職務後,倒並不很失落,他把主要精力放在尋找致富門道上。他想用事實說話,黑堅玉是有本事的人,知青隊趕走他遲早會後悔。
黑堅玉家的豬蹦跳嚎叫,他被從發財夢中驚醒。夫妻倆迅速跳下床,黑堅玉驚呼“發情”,黑嫂納悶,已經閹割的公豬怎會發情,出現爬跨現象?也許沒有閹割完全,比如附睪沒有割掉。也許腎臟分泌的性激素過多,這種例證並不少見。也許餵食了黴變飼料,造成牲豬性機能紊亂……
黑堅玉財迷心竅,想牽著公豬去配種掙錢。黑嫂說,用閹割的公豬配種,老母豬不會懷孕,不能騙人。
“你又不是老母豬,怎麼知道不能懷孕。”黑堅玉哪裡把老婆當回事,一句話把黑嫂衝得遠遠的。
黑堅玉帶著乾糧牽著公豬,翻過黑銅山走村串戶叫喊配種,不少生產隊的母豬正值發情期,這可是及時雨。然而人們質疑他的公豬為什麼沒有睪丸。黑堅玉謊稱,這是暗睪新品種,所產的小豬能長四百多斤。普通的豬品種能長到二百斤的就很少見,四百斤?稀罕!人們輕信了黑堅玉的謊話。他這麼忽悠,還真掙了些錢。
有次黑堅玉牽著公豬出去配種,白寧聽到“配種”的叫喚聲,一陣興奮。心想,金鎖怎麼不把情況弄清楚,大老遠到部隊協調多麼麻煩?
她就大叫起來:“知青隊,配種。”
當黑堅玉牽著公豬來到她面前時,她很詫異,怎麼是他?真是冤家路窄。白寧又莫名其妙地笑起來,這個流氓,在知青隊時偷看自己的屁股,現在又幹起配種的營生,本就是幹這一行的流氓坯子。
黑堅玉一見白寧心裡一顫,覬覦之心重新泛起。但轉念一想,人家已經是隊長,哪能有動她的念頭?還是賺一筆配種錢吧。
五頭母豬配種後,乖乖吃食乖乖睡覺,毅彩輕鬆許多。
白寧不無炫耀地說:“毅彩,今天配種的事幹得漂亮吧?金鎖能幹的事,我也能辦到。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