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為了你家傳宗接代,我們說話算數,男人一次都不曾碰我。我肚子不得大,是你兒子不行。”
這說的什麼烏七八糟的話,怎麼會出這樣的怪事?白靜感到噁心。
“不一定的,你倆再好好配合配合,啊。不管生男生女,這一輩子咱老陳家不會忘記你們夫妻倆的恩情。”
這不是婆婆的聲音嗎?白靜的頭像被晴天霹靂炸開似的,差點暈倒在路邊。她停下了腳步,定了定神。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會這樣,但種種跡象又不能不讓她懷疑。既然走了這一趟,就得弄個水落石出。
她主動與婆婆和少婦拉開距離,悄悄地跟蹤。
婆婆把少婦領進了家門,說:“兒子,人我給你帶來了,就看你的了,快和她進房去吧。”
“娘,你不要給我壓力呀。”世強說著就把少婦領進了房間。
白靜在門外心如刀絞,兩手攥緊拳頭,她恨不得立馬揍他們一頓。轉念想,不能魯莽,若強行破門,萬一打不開門,反倒為他們創造了狡辯的機會。只能悄悄進屋,才能抓到現行。
她轉到屋後。巧了,廚房間的後門門閂沒有拴上。她躡手躡腳地繞過公婆的房間,一下子站到了丈夫的床前。世強做這種事雖有父母張羅,但畢竟有愧於妻子。他支走了少婦,跪在床踏板上向白靜求饒。他心裡明白,這事如果鬧到市裡,提拔的事沒戲了不說,也不知會給自己扣上什麼大帽子。
傷心痛哭的白靜最終還是原諒了世強,他如願得到提拔。兩人破鏡重圓,恩愛如舊。他知道自己生理有缺陷,再也不與白靜提生孩子的事了。
然而,白靜被單位處分後,世強以此為由,立即提出離婚。白靜有淚只能往肚子裡咽,辦完離婚手續後,她揹著行囊獨自去了十里坊。有人說陳世強做得對,與白靜這樣的人就得劃清界限。還有人說,落井下石的貨色,什麼陳世強?比陳世美還要過分。
想到這些,她的淚差點滾落下來。既然翻篇了,想它何益?該放下的就得放下,不然傷害的是自己。這是白靜經常告誡自己的話。
咚咚咚,白靜敲門。
“進來。”
眼鏡兒一見白靜,很熱情地請坐倒茶,並說:“白靜,你來得真好,那麼長時間沒見面,好想你。也不知道你在農村咋樣?”
“還想我呢,我來找你,就不怕受牽連?”
“說什麼呢?想當年,我分管權益部,你一點不要我操心,咱倆的工作配合那叫個愉快。現在倒好,部門的活兒幾乎是我幹,而部長呢,去搞什麼政治了。”
“過去的事就別提了,我只是提醒你當心點,說不定……”
“說不定咬我一口,還怕她不成?不說這個,你找我肯定有事,快說說。”
白靜知道由婦聯辦公室出具介紹信,到商業局搞二斤紅糖票是不成問題的。但是,沒有領導簽字同意,辦公室豈敢自作主張?
白靜信心滿滿地寫了一份報告,申請二斤紅糖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