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息怒,如今天下缺糧啊。這五十萬斤,還是袁閣老與江南各省市協商來的,大家糧食可都不夠吃啊。您就算是告到聖上哪裡也沒用啊?”李維在電話那頭不斷叫苦。
姜大帥氣的面皮鐵青,聽著那官方的回答,猛然結束通話了電話: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江南盛產糧食,每年都有上億斤的稅糧,儲存在江南的糧庫之中。袁閣老這是公報私仇!袁閣老是在公報私仇!”
庭院內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大帥,飛機沒了還可以再想辦法,可這八百萬百姓要是沒了……”戴先生沉吟許久,方才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姜大帥一眼。
“不行!絕對不行!飛機是我的命根子,誰都不能動。媽了個巴子的,袁世海這廝想要逼我!他們這是在逼我!我要是被逼急了,席捲八百萬亂民,叫爾等誰都別想好過。”
叫罵過後,院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半響
才聽姜大帥道:“幾點了?”
“回稟大帥,八點半。”戴先生看了一下手錶。
“現在我長安千里大地,就指望這場救命雨了。你們說,馬先生當真能求來雨水嗎?”姜大帥抬起頭看向天空,天空蔚藍一片,空氣依舊像是一個大蒸籠,不斷蒸騰著長安大地上的一切事物。
“不知道!下屬不知道。”戴先生苦笑:“畢竟這次大旱,實在是太過於罕見。”
“現在整個長安的希望,可都寄託在了他的身上。”姜大帥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天空中的蔚藍天空:
“本帥的命運,未來長安的命運,八百萬百姓的命運,都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馬寅初的府邸
馬寅初正坐在屋子裡,面色蒼白,渾身汗流浹背的坐在屋子裡,不遠處更是放了一個大火盆。
此時馬寅初裹著棉被,坐在火盆前,臉上的汗水猶若是瀑布一般,唰唰的就流淌了下來。
“今日不流汗,明日就要流血。”
馬寅初嘴角開裂,面色蒼白,一副脫水的模樣。
“我要是不弄出元氣大傷的樣子,日後要是再找我求雨,豈不是要了我命?”馬寅初深吸一口氣,不緊不慢的拿出生薑,將其搗碎成汁液,然後均勻的塗抹在臉上:
“不做出一副虧損元氣的表現,姜大帥怎麼知道我的不宜?怎麼知道我勞苦功高?”
“我三日不吃飯、不喝水,整日裡還烘烤火盆,呵呵……就是要做出這幅模樣。”馬寅初看著牆上的鐘表,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腳掌一軟翻滾在地,差點跌倒火盆內。
身軀雖然酥軟,但馬寅初的一雙眼睛卻很亮,賊亮的那種。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今日不吃苦,明日怎麼享受榮華富貴?”馬寅初爬起身,努力的站定,然後挪步到供桌前,反手打翻了供桌上的硃砂,以及三牲貢品,將無數的黃表紙扔入了火盆裡。
“這棉衣也要藏起來。”馬寅初面色蒼白的將棉衣直接扔入了火盆中燒掉,然後才點開窗子縫隙,看向了外面湛藍蒼穹,眼神中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