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雅間。
童治坐下之後,掃了他一眼,自顧自喝酒吃肉。
“作為一個男人,連保護自己妻子的能力都沒有,真是有夠悲哀的呢。”
李無眠笑容滿面,偏偏陰陽怪氣。
童治動作一頓,望了他一眼,眼神要死不活,吃起東西來,卻是如餓死鬼投胎。
他也不知道這人什麼來路,什麼心情請他吃飯。
挖苦他嗎?嘲笑他嗎?就這樣吧,反正已經習慣了,酒肉吃飽比什麼有的沒的都實在。
童治兩耳不聞窗外事,力爭上游乾飯人。
可有人,卻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李無眠端詳著眼前的男人,頹廢的臉上,兩眼眼角豆大的眼屎是他對現實的抗爭,鼻孔中鑽出的黑毛是他桀驁不馴的象徵,發黃牙齒上堆積的汙垢充滿了後現代的美感,一頭腥臭的頭髮發出無言的吶喊。
“吃了我的飯,必須接受我的採訪才行。”
一根快子,壓住手腕。
童治面色麻木,李無眠不管不顧:“你老婆被人那個的時候,你在不在場?”
試著用力,一根單薄的快子,卻如山嶽般不可動搖。“我在場。”
李無眠嘖嘖有聲:“嗨呀,了不起!那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激動?”
童治咬牙,眼屎脫落,牙齒上的汙垢也磨了去,露出潔白。
“我很激動。”
李無眠翹著二郎腿,興致勃勃:“哪種激動,能不能描述一下?”
“跟我肏你娘一樣。”
快子落地,李無眠掩面而笑。
童治沒有注目酒菜,死死盯著他,這不知道哪裡來的東西,真的是犯賤,找罵!這輩子沒見過這樣的人!
那麼就成全他!
在他的注視下,眼前的男兒笑得撕心裂肺,捶胸頓足,不成形狀。
童治受驚了:“你有病!”
“沒錯,我有病!”他的聲音,理智與瘋狂並存:“我不止有病,我還有大病!我不僅希望你罵我,我還希望,如果你手裡有槍,你要毫不猶豫的對我開槍,如果你手裡有刀,你要拋棄一切的砍我腦袋,就算你沒有這些,你也要拿菜來砸我!用酒來潑我!用牙齒咬我!用指甲撕我!你罵了我一句,這讓我很不滿!也很滿意!”
黑麵化去,銅面如凋,黑髮飄搖,白絲無風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