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豈不是一天十七八個鍾?有休息嗎?吃幾頓?”
“就一頓。”
“就一頓?有力氣幹活?”
“習慣就好。”順柱眼珠轉動:“至於休息,監工不在的時候,可以挺一會兒腰桿。”
說著偷偷摸摸的挺起來,周圍也有礦工和他一般,卻十分謹慎,警惕隨時可能鑽出來的監工。
“工錢呢?”
順柱灑然道:“達成任務有半斤米麵,在基礎上乾的越多,領到的米麵越多,沒有達成那就是一天白乾。”
“就這。”
“知足吧。”
“感恩?”
“對,感恩,感恩。”
黑臉漢子搖頭失笑:“他們拿著刀子在你們身上割肉,末了還要感恩,豈非莫大的玩笑,還有天理嗎?”
順柱大吃一驚:“你這思想很危險,老爺們賞口飯吃,能叫割肉麼?”
黑臉漢子不予爭辯:“抱歉,讓你喝了那碗湯。”
殊不知順柱道:“我還要多謝你呢。”
“幾個意思?”
“那可是雞湯!”
“那裡面有痰!”
順柱瞪大眼睛:“那也不能改變是一碗雞湯的事實,我都幾個月沒嘗過肉味了。”
黑臉漢子面沉如水:“你為什麼在這裡做工?真的是犯賤嗎?”
順柱有點不高興:“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我說你賤,你就生氣,他們說你賤你怎麼不生氣?”
“他們和我們能一樣?”
“他們和我們有什麼不一樣?”
順柱無言以對:“真是個直性子,罷了罷了,不和你計較。”唉聲嘆氣:“沒辦法呀,魏縣地主家不招佃農長工了,不來這礦場能去哪裡,好歹有一頓吃的,能給家裡減少負擔,還能掙半斤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