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之事,自然不能在他心中留存什麼,田晉中微微一笑,收懾雜念,雙目凝成一線,鎖住一條高瘦人影。
解空隨同老僧,做了半天法事,尋空出來解手,眉目就不曾舒展過,他大概也明白了前因後果。
那可真是一團亂麻,人世間一切齟齬和柔軟都在其中,捫心自問,若是自己換成楊烈,又該怎麼選擇?
微微恍惚,忽覺眼前一黑,大驚失色,這楊府怎會有人偷襲於他,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身後。
‘吾命休矣。’驚駭之間,更來不及向老僧發出求救訊號,解空手足冰涼,只覺死亡的恐懼籠罩周身。
李無眠鎖住解空,毫不避諱道:“狠狠的揍。”
“好咧,大師兄。”田晉中擼起袖子,陰狠一笑,又見解空頭罩矇住,怕是看不到他的表情。
笑容不改,一雙王八拳,朝著解空頭上招呼,打得他哇哇亂叫:“是你們,不講武德,偷襲我一個小和尚。”
田晉中傲然一笑:“你打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現在我大師兄來了,不把你揍成豬頭,我不姓田。”
李無眠還在一旁使勁拱火:“不要給我面子,用死力。”
性命無虞,解空也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忙不迭告饒,“道長輕點,我打你還不是你搞事在先?”
“什麼搞事不搞事的,那幾個強盜趁火打劫,我不宰了他們,難道乖乖束手就擒。”
“那也犯不著殺人吧?我師父煞費苦心,才喚醒他們心中的善念,你就這麼宰了,師父忍得了,我忍不了。”
田晉中破口大罵:“善念?有個屁用,既然忍不了,那現在就給道爺好好忍著。”
不出片刻功夫,田晉中示意差不多,李無眠揭開黑布袋,露出一個大豬頭,樂得眉開眼笑。“搞定,收工。”
田晉中還湊上前,在解空面前揮了揮拳頭,給人嚇得止不住打哆嗦。
……
次日,兩人從客棧中醒來,來到大堂,李無眠瞥他一眼:“昨夜睡得可好。”
田晉中樂道:“渾身舒坦的不得了。”
李無眠莞爾,便叫上些酒食,吃了沒幾筷子,楊烈從門外走進來,面容頗為黯然,雙目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