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落座,方才是張靜清立於堂中,此刻是李無眠立於堂中,不似和人對峙,反倒是氣勢如虹。
大帥目光逼視,不怒自威,尋思龍虎天師自有道行,你個小小稚子,焉感如此做派。
李無眠心中哂然,面容坦蕩,不受所迫,大帥收回目光,也不禁高看一眼。
竟能無視這帥府的威嚴,坦然他湘地大帥的目光,這份心性,不愧高門大派。
不多時,精心準備的證人上場,是那帶走四人的青關副官,以及一名普通軍士。
副官入內,正巧劉懷義冷笑望來,心肝一震,餘光掃視,又驚又懼,未成想四人來頭如此之大。
大帥輕聲道:“苗副官,莫要自亂陣腳,這裡是湘地大帥府,光明正大之地,你如實訴說即可。”
高玉成也使了個眼色,苗副官倍感心安,他也不是沒人撐腰,何懼之有?
苗副官收斂形容:“稟大帥、真人,我不知道四位和黑雲匪是否勾連,是那日見得從黑雲山上下來,不是惡匪還能是什麼?已故孫營長原本想派人交涉,殊不知這四位雷霆手段,不僅殺了孫營長,還折損了偌多兵士。”
大帥眯眼道:“此言當真?”
苗副官信誓旦旦道:“我以人格性命擔保,如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大帥目光頓時一變:“真人,人證確鑿,有何話說?”
張靜清面無表情,李無眠失笑:“你這個王八蛋,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苗副官心中微懼,又很快冷靜下來,大帥在此,你縱有通天本領,又能拿我苗人正怎樣?
田晉中挺身:“放屁,明明是你們率先攻擊,若非大師兄,我們已經,師父,我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張靜清面色一變:“晉中,你說什麼?”
田晉中咬牙道:“師父,你聽我說,那天從山上下來……”
他的話,卻比苗副官的言語更叫人吃驚,大帥冷笑道:“張道長,小徒弟喜歡吹牛,也要有個限度。”
張靜清手背上血管條條暴起,深吸一口氣:“叫苗副官是吧?過來。”
苗副官慌了神:“大帥。”
大帥道:“真人叫你過去,你過去即可,真話就是真話,事實就是事實,什麼都不必害怕!”
龍虎天師近在眼前,苗副官也難免戰戰兢兢,抬頭一望,明明張靜清無甚舉動,仍然有如泰山壓頂,惶恐難安。
張靜清雙目圓睜,厲聲道:“既然說的是真話,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苗副官微怔,直視那雙眼目,他不知旁人是何心情,只說自己。
入目所見,雷海無有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