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漢子撕下榜文,兩手交錯,變成一堆紙片;朝天一灑,化作萬千碎屑。
有百姓大驚失色:“帥府榜文都敢撕,你這人是尋死不成?”
兩兵員面色微變,此子置帥府威信於不顧,端是膽大包天,自尋死路!
目光交匯,逼將上來。
漢子更不理會,索性拉開衣裳,任由葭月寒風颳過胸膛,眾人見那條尚未痊癒的血痕,如蜈蚣猙獰,相顧失聲。
“我李青松,就沒想過活著回去!”
兩員兵員逼到近前,李青松大笑一聲。
忽而一手成爪,兵員暗道:狂徒要反抗!下意識摸槍,卻見他並非如此。
城門百姓驚呼聲四起,看著那男兒胸口中噴湧而出的熱血,縷縷白霧升騰,竟讓寒冷辜月至於滾燙。
李青松滿手鮮紅,掌心熾熱,一個反身,在這城門的青牆上,將自己的手掌印了上去。
原本只願血濺大帥府,奈何天不遂人願,那便血濺星城門!
熱血汩汩流出,他卻也沒想到,這油盡之軀,原來還有如此之多的燈油,連那雙草鞋都溼透,於地上留下腳印。
他寫下一個字,掌心墨水已乾,面色亦白,身軀顫慄。
復往胸膛抹去,濃墨取之不盡!
兩員兵員從震撼中回神,雙雙出手,李青松不管不顧,雅雀無聲的百姓,卻沸騰了。
“幹什麼?讓他寫。”
“對!讓他寫!”
“讓他寫!”
群情激奮,人頭攢動。
兩人面面相覷,感受到幾乎燃燒的意志,微不足道的百姓發出吼聲,原來也能震動八方。
兩兵不得不駐足,方才人群中的引領者,張開唇舌,不知何時失去了聲音。
城門的百姓越聚越多,看著那兩腿打顫,腳下紅印雜亂不堪,卻仍在牆上留痕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