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經年,少有遇到這般境況了,道胎在身,他無論修行還是領悟,皆如吃飯喝水。
師弟張之維的天資,可稱為人間絕頂,與道胎相論,卻相形見絀。
這更凸顯出白帝淨世書的艱難,若非道胎之身,甚至看不懂,更無從修行。
道胎的益處無可估量,聖體二字,業已淡忘了。
這些年,屬實是無病無災,體力也較於常人充沛,若是放在旁人身上,當要稱一句天生異象。
然道胎珠玉在前,聖體僅止於此,豈非叫人失望。
聖體道胎,聖體道胎!
聖體且居於前,竟是如此雞肋?
他也曾想過,許是有其他未曾展現的妙力,然這麼多年過去,有再多的想法,也抵不過光陰消磨。
事實勝於雄辯。
“大師兄,你不睡嗎?”田晉中眨巴眨巴眼睛。
李無眠微微一笑,欣然起身,張之維道:“大師兄有大師兄的事要做。”
見其推門而去,劉懷義目露感慨,換作以往,大師兄決然不會如此,但今時不同往日。
所謂禮法,困不住他。
背影遠去,劉懷義收回目光:“二師兄,你說,張連長怎麼突然就改口,我不信他真要和黑雲寨拼命。”
張之維沉眉片刻:“我亦不知,不論如何,明日總會清楚。”
……
今夜黯月,光華不顯。
夜色朦朧,催人入夢。
幽暗院中,恍若靜謐,若側耳傾聽,卻能聞得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
似毒蛇柔軟黏滑的肚腹劃過草皮,如斑斕蜘蛛剛毛遍佈的八足踩過葉片。
種種聲音匯聚於耳,叫人發自心底不適。
定睛望去,沉暗的院中,或是條條、或是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