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說,賭約之下的籌碼是什麼,全憑雙方意願,但可以肯定若是威廉贏了,喋血在這裡的可能就是兩個人。
威廉深吸了一口氣,眼前之人高深莫測,站在那裡,壓迫感十足,大有一種氣吞山河,跋扈天下的姿態。這樣的勢,只會出現在兩種情況。第一種是此人在一個小地方待慣了,養成了這樣有無無敵的勢。第二種,則是真正的超級大佬,能夠跟血衣門主爭鋒的超級狠人。因為見識過那種大佬,還能保持這種勢的人,實力必然深不可測。每一個小地方的天才來到這裡,身上都會充斥著若有若無的無敵之勢,不過很快就會被血衣門主等人打擊的體無完膚,因為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沒有見識過,根本無法想象其中的鴻溝會有多麼巨大。
威廉就是想要試探一下陳安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不過他撓破頭皮都不會想到,陳安其實就是第一種情況,成神之路至今,陳安只與神使邪啻交過手,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到底有多誇張。尋常一方無敵的天才,沒有陳安這般的勢頭,其實是源於天功帶來的強大自信,因此才把威廉震懾住了。
在異國的一座王城之中,威廉的父輩是其中的一位傑出人物,被國王封為了侯爵,他可以說是喊著金鑰匙出手,生下來便站在了羅馬,平民們想不到的資源瘋狂地砸在了他的頭上。父親母親的家族將全部的精力花在了他的頭上,勢要打造一位絕世天才,帶著整個家族勢力往上再蹦一蹦。被寄予厚望的威廉自小就展露了遠超父親的天賦,更是碾壓了王城裡的所有天才,包括國王的兒子。這項殊榮,帶來的不是能讓舉家騰飛的機遇,反而是彌天大禍。威廉至今無法忘懷,當父親得知自己獲得了大比第一,以一當十的驍勇之後,臉上的無奈與自豪兩種情緒出現在了同一張臉上,複雜的臉色中潛藏著深深的憂慮。
當天晚上威廉就被父親送出了王城,天真的威廉以為這是一向嚴厲的父親給予自己的獎勵,讓自己放鬆,沒有想到卻是逃難。
避難的山莊之中威廉並沒有遊玩,因為這是父親第一次給了他鼓勵,比起庸俗的玩樂,他更想要心中被視作天神的父親的讚揚。但刻苦的威廉沒有等來父親的讚揚,等來的卻是一截被染紅的布,解開血布,下面是忠於父親的家臣拼死搶回來的一隻手臂。
威廉失去了資源,好在天不亡他,被他進入了星路,所以他不想死,即使放下尊嚴,恥辱地承受一切,他也不想死,他還要為父親報仇。
所以當威廉用上搏殺手段,卻被陳安拿著刀,輕鬆地擋了下來之後,威廉毫不猶豫地拋下了廉恥之心,跪在了陳安的面前,乞求著原諒。
陳安從沒有想過取走威廉的命,因為這樣等於和整個血衣宣戰,不管威廉和乾蛟怎麼鬧騰他們都是血衣的人,但陳安一個外人若是殺了血衣的人,事情就大條了。那個時候夾在中間,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地位的乾蛟會十分難做。又不是必須與血衣結仇,陳安自然不想痛下殺手。
但是當威廉跪下的一刻,殺意開始沸騰。陳安眼中的淡然,被殺氣所遮蔽。能夠忍受這種屈辱活命的,不是窩囊廢,那麼就是一條陰暗的毒蛇,在你虛弱的時候,會毫不猶豫地補上致命一擊。
“我來處理。” 乾蛟白淨的臉上,還有血沒有擦乾淨,他站起來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威廉面前。乾蛟一腳踩在了威廉的肚子上,將他踹翻,隨後當著所有人的面,一點一點廢掉了威廉。這期間威廉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因為他始終相信,無論如何他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而現在反抗,就一定會被陳安殺死。
“謝了。”廢掉了威廉後,乾蛟向陳安道謝。若是沒有陳安,今天被廢掉,一切努力化為雲煙的便是他,所以當他看到陳安眼中的殺意之時,他立馬站了出來,充當劊子手這樣的角色,這是他的本分。否則因為這事,而建立的交情就廢了。
陳安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深邃的眼神,讓人相信,他一定是在思考什麼嚴肅的問題。在場的人,甚至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打擾陳安,默默地散了。
“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還望告知大名。”
“陳安。”
有些事情不是嘴上說說,就能報恩的,乾蛟沒有糾纏陳安,不過上一次救他性命的人,他為了還清恩情,不惜殺了數百人,不惜與最親的兄弟反目,甚至不願意聽他們任何的解釋。
乾蛟將威廉扶起,將他帶走了,接下來的戰場來自於血衣門的內部,因為陳安的緣故,他佔據了上風,可能又能往上爬一爬。
等到所有人都散了,陳安眼中的深邃消失,他溜到角落,搜尋著,直到看見自己放在角落裡的免費飯菜,才綻放出了笑容。
“還好,不會被扔掉,差點沒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