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天認出這是廣陵仙君,心裡略微鬆了口氣。
若是換成傅白本人,或者他那兩位師弟,今天他大概就沒命走出去了。眼前這位仙君看著面善好說話,燕承天整了整衣服,恭敬地行了一禮。
“見過仙君。如仙君所見,蒼雪山已經不安全了,黃泉的魔物隨時可能再度襲來。我等凡人應付它們實在有心無力,只能留得青山在,保全實力,日後才能有出力的時候。”
孟昭平耐心地聽完他辯解,還如同贊同似的點了點頭。
“燕掌門說得極是,其實這也正是我們的意思,讓蒼雪山的人撤出去。”
燕承天一聽,這是有希望全身而退。
“那……”
“但是,”孟昭平話鋒一轉,“一碼歸一碼。燕掌門你不分黑白,無端審問仙人,這是藐視天威,是大罪。”
“可、”燕承天妄圖為自己辯解,“這、這都是黃泉界的詭計啊!他們故意栽贓給仙尊,手法高明,實在是讓我們很難辨明是非。何況敵人忽然來襲,修真界本就亂了陣腳,便更容易出現紕漏……”
“燕掌門,看來你尚未明白自己錯在何處,”孟昭平打斷他的話,“你錯在審問傅白的這一行為,至於汙衊栽贓,這都是小問題。你可知道傅白是仙界唯一的仙尊,連我們這些上仙都要比他低半級。放眼三界,真正有資格審問傅白的,只有天帝一人。這也是我為什麼定你藐視天威的罪,你明白了嗎。”
孟昭平是個有耐性的人。在懲戒之前,他習慣把事情說清楚。燕承天知道自己無力迴天,眼神都灰暗下來。
噹啷,一柄長劍被丟到他面前。
“這樣吧,我最後給燕掌門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燕承天聽見這句話,不由得再次燃起希望。
但孟昭平接下來說的話卻無情至極。
“蒼雪山需要一次大規模的淨化,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啟動守山大陣比較好。該怎麼啟動,燕掌門應該清楚吧。畢竟雷劫派已經做過一次示範了。”
孟昭平要他自裁。
燕承天跪在地上,瞪著地上那柄劍。
“接受吧,燕掌門,這樣最起碼能留個好名聲,徒弟們也都會真切地悼念你。你不必擔心蒼雪派的未來。雖說你是個人渣,但卻教出來一個好徒弟。怎麼說,上樑不正下樑卻沒歪,還挺神奇的。傅白很中意你的大徒弟,說不定會破格給予他仙籍。你們蒼雪派也有很多年沒出現飛昇成功的修士了吧。有這麼件大喜事等在前頭,燕掌門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燕承天不肯拿起劍。他都不敢相信這麼冷酷的話,竟然是從一位仙君口中平靜地說出。
“仙界、仙界的仙人,難道不該是寬宏大度的嗎?我只是犯了一個小錯——”
孟昭平笑了。
“看來燕掌門對於我們似乎有很大的誤解。你所說的那種寬宏大度的仙人,在上一次三界混戰時基本死絕了。這樣吧,反正我不急,我問燕掌門一個問題。你覺得仙界和黃泉界的差別在哪?”
“這、這差別當然大了!簡直沒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