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微不足道,但我依然希望,他的人生能多遇到一些好事情。”
“我不明白,”井在過了很久後,才開口,“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選擇這麼做。對你來說,你不可能拎不清楚,不可能分析不出其中的利害。”
“的確,在這裡放棄,眼睜睜地看著我師兄流血而死,是最理智的選擇。我能夠判斷得出。”
“那你……”
“但我做不到,”傅謙的視線漸漸模糊,這是失血過多的反應,“能夠依循理智而為的,是聖人……
“我不是聖人……”
這是傅謙最後說的一句話。
躺在血泊裡的傅白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然而對血的融合又逼迫他陷入沉睡,這一覺要等一段日子才會醒。
傅謙倒在地上,但殼子裡面卻換了芯。懸崖上的風吹來,帶走一片沙土,露出了道道劫雷劈過的焦痕。
兩道模糊的影子出現在懸崖邊上,其中一道略矮,類似小孩子。“它”開口,是井的聲音。
“每次都是這樣,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是在一次又一次重複遺憾。”
另一道是女音。
“對於傅謙來說,是有意義的。要說遺憾,那大概就是,他並不知道,正是他自己,救下傅白的吧。”
“所以我才不能理解他的行為。”
“你只是並不曉得傅白對他的意義,”女聲輕嘆,“傅白是一個值得犧牲所有去追隨的人。”
“就和你一樣?你確定這不是你們家族的什麼詛咒?在我看來,你們陷入了同一個怪圈。”
女聲笑了。
“等傅謙在那邊清醒過來,你引他來找我。”
“你要把龍骨給他?”
“不是白給,還要看他夠不夠格。”
“你只不過是把他領向又一個災難。”
“是啊。”
“……你居然還承認了?”
“這是事實啊,這就是沒有盡頭的劫難。”
“那——”
“就看傅謙,是如何接受它了。”
…
“焰池沒什麼特別的機關和禁制,只要你跳下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