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霜看得明白,這兩兄弟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霍嶼想要關傅款,傅款未必會安安分分地任由他關。真把他惹急了,就算不拆祠堂,估計也要扒掉一面牆。
而且萬一這次傅款又從族裡逃出去,那他們兩兄弟之間的矛盾,相當於半點進展都沒有,只是和原來一樣罷了。
霍嶼也感到十分疲憊。他揉了揉眉間的位置,一隻柔軟的手代替他按摩著。霍嶼閉著眼睛,嘆了聲氣。
“我沒指望能夠讓他徹底死心,我只是希望,他能夠稍稍改變一下想法。之前因為他小,很多事情不與他說。後來他長大後又常常在外面瘋跑,很多事情又來不及與他細說。現在他也能獨當一面了,我想,是時候讓他,意識到一些事了。”
霍嶼和傅款雖然是同輩,然而他卻要比傅款年長許多。在父母雙雙離世後,霍嶼一直是以當家人的身份,管理霍家,管理整個狐族。
他和傅款,能夠像兄弟一樣相處,但他們之間有著巨大的隔閡,這也是不可忽視的。
“先晾他一晾吧,”霍嶼有些無奈地說,“等傍晚的時候,我再去看看他。”
敬霜點了點頭,又向祠堂的方向擔憂地望了一眼。傅款還沒有放棄,堅持叫著霍嶼的名字。
“我們回吧。”
霍嶼牽著妻子的手,緩緩離開。
傅款在祠堂內裝模作樣地喊了一會兒後,喊累了。再加上霍崢的腳步聲徹底走遠,喊也沒有用。於是他儲存體力,在祠堂裡尋找出去的辦法。
霍家祠堂在建造上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有數不清的牌位、長明燈,還有香火。
傅款對這個地方,其實很熟悉。他從小就不是一隻老實狐狸,經常要被親爹關祠堂,還跟他大哥一起被關過。關祠堂其實很無聊,傅款沒事可做,就數這裡的牌位,看上面鐫刻的名字。霍家的先祖們,都快成他老熟人了。
儘管祠堂的正門被霍嶼封住了,但傅款並非沒有任何出路。他在童年的時候,就發現過一條密道,能通往外面,不曉得是哪位被關在這裡的前輩搞出來的,總之是造福後人了。
傅款根據記憶尋到這一條密道。密道的入口隱藏在一個狐狸石像的後面。他在石像後蹲下身子,用手敲了敲那面牆壁,敲到某一塊磚的位置時,聲音不一樣。傅款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把那塊磚挪出來。
在磚的後面理應有一個機關,傅款伸長手臂要去夠。然而摸了半天,也沒摸到,反而碰到了一個類似符紙的東西。
傅款奇怪地把它拿出來,只見上面有一行熟悉的自己。
——別忘了當初是誰跟你一起關在這兒的。
落款是霍嶼。
傅款氣得把紙條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