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在府中養傷,閒來無事,就餵魚喂龍。他這次傷口癒合的速度很快,看來華陽仙君嘴上不樂意,身體很誠實,配的方子十分有效。
這日傅白在庭院裡指導震生劍法,一人不請自來,熟門熟路地繞過假山清湖,來到庭院內。震生耳朵靈,先一步察覺到有人來了。他一分神,傅白有所察覺,偏過頭一看,是廣陵仙君。
廣陵算是府中常客,他過來傅白也不稀奇。他讓震生停下來歇息,卻不打算迎人。
是廣陵主動走過來打了招呼。
“你在這府裡倒是自在。”
他扶著一枝四歲瑾,瞧了瞧上面的花骨朵。
這四歲瑾嬌嬌氣氣的,在哪裡都不易存活,活下來的也大多羸弱。只有在傅白府中的這一束看起來繁茂多姿,頗有一番雅緻風麗的氣質。
傅白回廣陵的話:“不自在也沒有它法,帝君不許我亂走動,我只能在這府裡悶著。”
廣陵仙君笑了:“你幾時還聽帝君的話了?他說要關著你,你就乖乖待著?我可不信。”
他了解傅白的脾性,一般都是表面服從,暗度陳倉。
傅卿壓根管不住這個弟弟。
傅白被廣陵戳破謊言,沒什麼反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留在府中,也不完全無事可做。養花餵魚,教小孩練劍,我很忙的。”
廣陵沒聽他睜眼說瞎話,而是四下看了看,然後看到院牆上探頭探腦的龍。
他盯著銀龍翹起來的龍尾看了一會兒,忽然道:“那條小龍的渡劫期又快到了吧。”
傅白沒吱聲,彷彿預設。
廣陵知道傅白撿了這條血統不純的銀龍,還一直盡心盡力地養著它,儘管這條傻龍吃了睡睡了吃,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廣陵勸他放棄。
“傅白,把它丟了吧。血統不純的銀龍,再怎麼渡劫,也無法扭轉,這是先天的。而且這傻龍什麼都不懂,一百多歲了還不開靈識,或許是天生就愚笨。你對它好,它也領會不到。明白嗎?”
廣陵仙君把銀龍從頭到腳數落一遍。他是個結果派。如果結果不會好,那麼他就不會開這個頭。
銀龍好像聽懂了廣陵在罵他,不服地噴了噴氣,卻更是被廣陵仙君抓住了馬腳。
“你看,我這麼說它,它連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銀龍性格暴躁,鬥爭意識強,你養的這條傻龍連發脾氣都不會。你留著它做什麼,鎮宅?圖個吉利?”
傅白聽他絮絮叨叨說了一通,等他宣洩得差不多了,才招招手,讓銀龍把頭低下來。
銀龍蠕動長長的身子,鱗片刮在院牆上不小心碰碎幾片瓦。不過傅白沒有斥責它,而是伸出雙手,在龍頭的雙眼、額骨、龍角、龍顎碰了碰,看樣子是在檢查。
就像廣陵說的,因為青遊的血統不純,它是沒有機會修煉仙途的。但傅白不信這個邪,哪怕逆天也要幫銀龍改命。他翻閱古籍後,找到了幾個比較有可能成功的方法,又從其中挑選出最合適的一種,再加以改良。
這最後選出來的方法就是透過渡劫,來淨化銀龍的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