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掌門笑了笑。
“傅白,你認為修真本質是在修什麼?”
“修道、修善、修緣。”傅白脫口而出。
唐悟頷首。
“你的都很對。但無論是修道、修善還是修緣,最終都會歸結到修己之上。己善則道善,己堅則道堅。你以為你迷失晾,其實是你看不清自己。傅白,通往至聖的路有千萬條,沒有哪一條是絕對的正確。換句話,選擇哪一條,都能稱之為正確。偶有迷茫是很尋常的事,但你是有堅定道心的修者,為師深信你終會迴歸自身。”
“但是師父,徒兒這次下山後,身不由己之感愈發地強烈。就像這茶梗一般。”
他稍稍傾斜了茶碗,浮在表面的茶梗也隨之一擺。
“若是我握著茶碗的手一斜,茶梗也隨之漂動。若是我將這碗茶傾倒一空,那麼這茶梗也便成了只能供人踐踏的棄物。若是我將這碗中茶一氣喝光,那麼落在碗底的茶梗更是全無用處。此刻的我即是命,這茶梗即是我。”
“那麼傅白,”唐掌門的目光慈藹,“你願意成為隨波逐流、供人踐踏、全無用處,乖順地聽從宿命而束手無策之人嗎?”
“……”
傅白沉默一瞬,啟唇道:“自是不願。”
“如果不願,那便去尋求改變吧。”
臨著長廊的一樹海棠開了,繁密的海棠花壓得花枝低斜,一片花瓣恰好落在傅白手捧的茶碗中,泛起漣漪。
傅白的心思驟然澄明。
“多謝師父解惑,徒兒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唐掌門微笑著點點頭。
“你是最讓為師引以為傲的弟子,很多話無需點透,你自然明白。但傅白,為師有一言仍要告誡於你。前路多艱,切勿因為他饒三言兩語,迷失了自己心中的道。”
“是,徒兒會銘記在心。”
“你的朋友,要好好款待,不要怠慢了人家。”
“好。”傅白應下,突然視線轉向唐悟的茶碗,在臨走之前,最後問了一句,“敢問師父在這碗茶中看出了什麼?”
“為師看見的,只是一碗茶罷了。”
唐掌門端起茶碗,細細地品了一口,笑吟吟地望著傅白。
傅白恭謹地行了一禮,轉身出了庭院。
在他走出去不久後,四長老白旭提著兩條活魚走了進來。
“咦?大徒弟已經離開了?我還打算燒一條魚讓他嚐嚐呢。”
“傅白現在有要事去做,魚什麼時候吃都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