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看得仔細,見眾妖修之力如此整齊劃一,其中關竅當是在於龐手中旗子上。
“果真是積水成淵,蛟龍生焉。雖是煉氣妖修,依託陣法也可與築基修士一戰。觀其氣勢,非尋常同道可以匹敵。”
聽得張崇之言,左戈蓮卻道:“未必。”
“敵雖眾,卻全賴那於龐一人指揮。若他修為不濟,縱然有無窮妖力在手,卻難說能發揮出幾成。何況如此大張旗鼓的演練,我知其底細,來日先誅其首,破之不難。”
“未可輕視!”
章興海道:“妖軍演練陣法,動靜不小,本也是藏不住的。他大大方方展示出來,想來也有威懾之意。我知修仙界中,乃至宗門之內,多有弟子自認修為高深,視低階修士如無物。然則我輩修煉一樣是積累年月,聚少成多。妖陣也是如此,豈可輕視?”
左戈蓮道:“師叔言之有理,然則依弟子之見,此二者終究不盡相同。妖軍陣法再是厲害也難以突破境界桎梏。這些妖兵,乃至於那個於龐,皆是捨棄自我,甘為器具,算不得真正修士。”
“修者不器。”
待於龐一眾演練完畢,張崇三人回返居所,各有所思。
臥房之中,張崇取出照空鏡。屋內高度有限,他將之平放在地,盤坐鏡面之上。
坐定自觀,他心道:“我開闢識海丹田之後,空有雄厚真元,卻不得發揮,實在可惜。&n 今日觀妖兵陣勢,力合一處,倒不失為一個辦法。”
那些妖兵獻出自家力量,供給於龐驅使,全賴一杆令旗保證順遂。
妖兵一呼一吸皆是依著令旗當模子,眾妖修氣機吞吐一致,叫於龐能夠如臂指揮。
張崇此刻催動照空鏡,把自己真元散發出去,也學著妖陣之理,想要聚攏起磅礴力量。
照空鏡有擬化之能,就見張崇周身,鏡面是泛起漣漪,浮出三團靈氣,隨即合為一股。
而後一股股真元接連不斷地從鏡面裡頭跳出來,隨著張崇的推演不停變化。
本就是自家真元,分離融合都是順暢,如此一連數日,除開抽空去餵養狗群,張崇都在屋內修煉。
若把修士體內真元比作水,那他就是在把壺裡的水倒到幾個茶杯裡,再從茶杯倒到海碗,最後又倒回壺裡,希望水能變成茶。
數日過後,張崇終無所獲,心生無奈,苦笑連連。
“當真如左師姐所言,靈力再多,也需人來駕馭。我功行如此,再是把真元分分合合,不過是在白白繞圈子而已。沒道理叫真元在照空鏡裡走過一圈後便能超越我自身修為的限制。”
張崇一時失落,曉得這幾日苦修皆是徒勞。修行哪裡有捷徑可走?偏生還過了幾天才意識到這裡頭的愚蠢。
沒有茶葉,水怎麼能變成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