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學樓>武俠修真>詭秘武林:俠客揮犀錄> 第二百五十章 應似飛鴻踏雪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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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應似飛鴻踏雪泥 (1 / 6)

隱蔽無人的林蔭小道上,有一輛馬車正在山間碌碌跋涉,朝著蔭翳更深處走去。

只見兩旁的野樹新花繁茂,一片鳥雀枝頭嬉鬧,樹叢間不時還有野獸聞聲逃竄,攪鬧起了滿山的喧鬧。如此景象不斷地從馬車小窗前面晃過,隨即便被遠遠拋諸於身後,傅凝蝶戀戀不捨地看著窗外,耳畔聆聽江聞細細說起著兩月間的見聞,整個人都蜷縮在柔軟舒適的褥墊之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洪文定與小石頭此時也在馬車之中,一左一右地靠窗,只不過洪文定看似坐著,實則正穩紮馬步,不論道路如何顛簸,屁股始終離坐位保持著一寸的距離;而小石頭在吃過午膳之後,便將腦袋往後一靠,開始了呼呼大睡,估計此時被顛簸甩出車外,他都不會有所感覺。

看著眼前場景,傅凝蝶的心裡暗暗祈禱著這不是一場好夢,更不會又在雞鳴枕上的那一刻悄然破碎。

“凝蝶,一路上默不作聲想什麼呢?難道暈車了?”

江聞停下口頭講述的故事,拍了拍坐在大腿邊的傅凝蝶,隨手摸了摸她額頭,探看有沒有冒出冷汗,心裡好奇這個小徒弟怎麼突然如此安靜——難不成就兩月沒見,師徒關係就這麼生疏了?

傅凝蝶的走神兒被驀然打斷,沒好氣的轉過頭去哼了聲“就不告訴你”。

然後思忖片刻,她就好像徹底忘記發脾氣這件事,又將小腦袋湊近了江聞道,“師父師父,知道我之前夢見過什麼嗎?我夢見你說要自己走了,可能不回來接我們了!”

江聞伸手將她的鬢髮抓亂,笑著說:“一天天的淨胡思亂想,我們武夷派就這麼三個徒弟,不接你們的話,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喝西北風嗎?”

話音剛落,江聞就猛然想到了這個憊懶徒弟的功課,隨即說道:“為師不在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又偷懶了?待會兒我便考教考教,看你《玉蜂針》、《九陽神功》近來練的怎麼樣了。”

傅凝蝶小臉一紅,眼珠子轉了一圈,趕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師父,雞足山上的幾位老師傅,後面都怎麼樣了?”

江聞無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起了雞足山諸多故事的結尾。

悉檀禪寺在弘辯方丈毅然捐軀之後,就舉行了一場盛大隆重的法會,將遺體火化埋葬了後山九龍崖上,以便他能歲歲年年都俯瞰這座古寺,永遠陪伴著寺中的一草一木。

江聞心裡也明白,弘辯方丈是一個很複雜的人,他既佛法高深,也與世俗纏繞不清;他既渾然忘死,也執著於悉檀寺的存亡。他之所以與土司木家、南少林、平西王府恩怨糾葛,都是為了儲存本無禪師建立下來的基業,因此這座寺廟的本身,早就已經凌駕於他的生命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和反賊來往過。

過往恩仇隨著精舍大火而遠逝,是非得失隨著遺體火化而飄散,弘辯方丈將成為山志中濃墨重彩的一筆,永遠定格在他為悉檀寺敢撐衰體,不憚前驅的那一刻。

再後來,安仁上人自然順理成章地繼任了悉檀禪寺方丈。

他是一個不苟言笑、不夠圓融的僧人,自從雞足山陰回來之後,心中放下了對證阿羅漢果的執念,而諸多邪見也如冰雪消融,佛法修為與武功都日益精進,彷彿洪水開閘一日千里。

江聞也對他很有信心,或許等到下次見面的時候,安仁上人就真有端坐在華首重巖、守衣入定的資格了。

而其中最為平凡的,當屬品照小和尚。

大理木家見如今的悉檀禪寺,因外敵與大火連番催襲,損失慘重,有意將品照推上監院的位置,卻被品照小和尚嚴辭拒絕了。

他在下過一趟山之後,便對木家之人態度冰冷、不假辭色,執意要從灑掃、迎客的知客僧做起,而剩下的時間便隨青竹長老進山修行,唸誦著超度亡魂的經文、收攏雞足山陰枉死僧人的遺骨。

“那些惡人們呢?會不會再回來打悉檀寺的主意?”

傅凝蝶義憤填膺地說著,早慧的她不會被王子公主永遠幸福快樂的故事糊弄住,自然料到了風波之下,潛藏的暗流洶湧始終未曾消除。

江聞微微一笑,對小凝蝶說道:“放心吧,我走之前把三十六天罡僧的自我修養都教給老和尚們了。別看他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裝腔作勢和禪定功夫倒是一絕,現在又有武功突飛猛進的安仁方丈掌舵,一般人絕不會打他們的注意。”

江聞話外沒說的東西還很多,比如悉檀禪寺的滅頂危機,歸根結底是平西王府與大理木家的政治衝突,如今大理木家搬出了潛藏多年的老妙寶法王這張手牌,也就在外勢上又掌握了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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