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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無心思嶺北 (2 / 4)

對了,當初自己也曾想在武夷派門下偷學武功,卻被江聞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還拿出門派灑掃雜役這種職務來羞辱自己,著實可惡,以至於她這次想要前來,還得在信中可以表現出願被招徠的模稜態度,才能以羅師傅的百鍊武館下榻棲身這個藉口,合情合理地盤桓於武夷山。

說到底這個問題,對別人或許不重要,但在袁紫衣心裡的重要性無以復加。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什麼兒女情長、江湖道義,都不過是叵測之人的遮羞布,這一點她很清楚,而生母袁銀姑的一生則最適宜作為註解。

未知的恐懼壓倒了一切,袁紫衣其實在害怕。

她擔憂江聞對她有什麼企圖,她更怕的是江聞那無緣無故的關愛,會在個風和日麗的午後,也同樣這般地無緣無故消失,並且是在她享受得理所當然、再無顧忌的時候。

到那時候她能怎麼辦呢。

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鬧?

不依不饒地賴在這裡?

還是心灰意冷地遠走天涯?

帶著這些問題,袁紫衣在廣州城裡隱晦而糾結地請教了自己的師父,希望這位大徹大悟的佛門高人能為自己指點迷津,即便她本對於師父所能提出的見解,並不抱有太大的指望。

她眼中的五枚師太永遠孤坐於峨眉深山之中的清冷寺院,寒若冰霜,煢孑一身,似乎從未擁有過世間感情,也從未期盼過俗世對她的眷戀,以往對於袁紫衣的怨憎糾結,她也只會拿出「怨親平等」的大道理說教,要她自己去行走江湖,直至懂得什麼叫作「無緣大慈,同體大悲」。

但這一次,在廣州府徹夜不曾停歇的瀟瀟寒雨之夜,五枚師太冷若冰霜、不似生人的臉龐,在挑燈那刻第一次有了情緒波動。

一盞微弱油燈之下,她們兩人沉默了許久,袁紫衣看著自家師父默唸心經,眼瞳之中卻輝耀出了比金剛寶石還要璀璨的色澤,彷彿是過往雲煙凝結成霧,聚散為雨,在她的心中也淅瀝有聲地飄落了起來。

師父告訴袁紫衣,這人世男女間的感情無比複雜,有年少之時的愛慕情慾,有發乎情止乎禮的恩義契誼,有風雨同舟的相濡以沫,更有發軔自親緣卻能超脫於親緣的情同手足,也正是因為感情如此複雜,他們才會被稱作「有情眾生」。

師父告訴袁紫衣,面對感情不能只用眼睛看,憑經驗去推斷,還要讓心去思考、去回憶、去感受。愛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生極樂,如果她察覺到了異樣卻又說不出來,那一定是自己在哪裡出了問題,才會猶如執炬逆風而行,不免有燒手之患。

師父告訴袁紫衣,三天時間回去想清楚,想好了就帶著嚴詠春一起,遠離廣州這處是非之地,到她們該去的地方。

袁紫衣想了三天三夜,忽然在某個時刻明悟了。

那時的她看見了嚴詠春在練武,高挑身姿正對著木人攤膀捋蕩,身上香汗淋漓,全神貫注於某種境界,而舉手措足的模樣,竟像極了當初江聞運使的天山折梅手。

她愕然而驚,忽然發現江聞原來也傳授過嚴詠春武藝,也關切過對方的安危,也不明不白地噓寒問暖、雪中送炭過,只不過由於嚴詠春與她的性格迥異,才會在相較之下顯得那麼不起眼。

再深思下去,袁紫衣猛然想起江聞甫一見面便道破嚴詠春的閨名,若按師父所說,她此前從未透露過兩人的訊息,那江聞一定早早就關注自家姐姐了,只不過由於年月深久、山川遠隔,才會在一時沒認出來?

對了,當初兩人在武夷山道別之時,江聞曾信誓旦旦地說不會離開崇安,但不久之後竟然與她們前後腳抵達廣州府,這事情也很是可疑。

袁紫衣忽然聯想到,或許江聞早年也住在廣州城,才會對嚴家容貌昳麗的女兒念念不忘。難不成江聞知道嚴父是要去尋早年訂下的兒女親家,故此才會行蹤飄渺地前來打探?!

還有便是師父五枚師太,她當初只強讓自己出家,卻從未禁止過詠春婚配,話裡話外又強調自己要與她一同前來,莫非其實也早已經看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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