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琴簫顯然不屬於這其中任何一種。
屋裡一時只有母女二人的抽泣聲。
良久,她娘才語重心長地道:
“琴簫啊,不是娘看不起你,咱們側室所出本就低人一等,如今,你還在聖上跟前讓你父親盡失顏面,永遠都比不上你長姐。娘這輩子什麼都不求,只求你嫁一個好人家,一輩子安安穩穩便可。可現在……人家一打聽便知你曾在皇上跟前犯過大錯,哪家嫡出的公子,會願意娶這樣一個不安分的姑娘呢?”
“回來時父親已和女兒談過,女兒也認錯了,我自己做的孽自己擔著,以後哪怕只嫁給一個布衣匹夫,在田間地頭農耕鋤草,也是女兒自找的。”
她娘重重嘆了一口氣,再也沒說話。
望月觀察左右,躲到無人能看到的樹後面去。
沒過多久,房門就開了。
裡面走出一個瘦弱的婦人,長相不錯,依稀能看出年輕時是如何的容色傾城,只可惜歲月催人老,年輕時再美貌的女子,也過不去年歲的坎。
婦人輕輕關上門,抬手擦了擦眼角,又長長嘆了口氣。
望月注意到婦人十指纖長,左手指腹有繭,指甲修得很短,看來確實是個會彈琵琶的人。
她記得有人說過,駱琴簫的母親姓袁,曾是個樂伎,彈琵琶的技藝名動京城,只是後來不知為何嫁給一個姓駱的芝麻小官做妾,從此再也沒在人前彈過琵琶。
袁夫人在駱琴簫門前抹了會兒眼淚,轉身往院外走去。
望月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才從樹後出來。
松羽叫望月用靈力放個煙花通知他,望月不知道放個什麼樣的,想起昔日文人在外思念家鄉,以荻花為喻,便隨手往夜空裡放了一叢荻花模樣的煙火。
長長的像蘆葦一樣的荻花,只在空中開了一瞬,便消散了。
沒過多久,松羽就出現在她後頭,拍了一下望月的肩膀。
“是這兒麼?”
松羽問。
“人就在裡頭。”望月用下巴指了指駱琴簫的房門。
松羽在外面先望風,望月去開門,確認外頭一個人也沒有之後,松羽也學著寧曜的樣子,在門上設了一道禁制,隔絕裡外的聲音,也讓外頭的人無法進來。
他修為沒有寧曜那麼高深,寧曜一揮手,整個房子都能被結界籠罩,而松羽只能堪堪覆蓋半面牆。
兩個黑衣人突然闖進屋內,把屋裡的駱琴簫嚇了一跳。
“什麼人?你們怎麼進來的?”
松羽看看門:“你瞎麼,走大門進來的啊。”
駱琴簫可沒心思跟他開玩笑,她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小匕首,握在手裡,刀尖指著望月和松羽。
“你們別過來,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喊人了!”
松羽笑了:“你可勁兒喊,能喊來一個活人我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