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潺對原州府的形勢瞭解也只停留在旱災之前,現在形勢大變,根本幫不上忙。
這下還真是兩眼一抹黑了。
他們在客棧中留了兩日,謝子潺起初只能喝一些麵糊,後來能啃上一小塊餅,養了兩日,總算能吃一些牛肉乾,甚至下床走動了。
文南和望月帶著的乾糧只夠她們吃一個月,現在多了一張嘴,這些乾糧省著點吃,估計也只能撐不到半個月。
第三天時,望月和謝子潺也熟絡不少。
得知客棧院中的井裡有水,謝子潺更是驚詫萬分:
“這地方竟然還有水!外頭的河都乾透了,井裡竟然還有水!”
“我也很奇怪,開始見著井底土壤溼潤,就下到井裡挖了幾下,不小心撬開一塊石頭,那水就汩汩地湧出來了。”
望月自然隱瞞了一些細節,說得大差不差,不算太離譜而已。
謝子潺一聽這話,卻皺起了眉頭:“井底怎會有泥呢,若是這樣,打上來的水都會有一股子黴臭味,甚至就是泥漿,不能喝的。”
“可我確確實實挖了不少土才有水,那水打進水缸裡沉澱了一夜才算清澈。”
“望公子,那土是淤泥狀,還是乾土的樣子?”
望月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粉塵狀的沙土。”
原州自從乾旱以來,從前肥沃的泥土都被風吹日曬成沙,抓在手裡輕輕一捏就簌簌落下,或是隨風飄散成塵。
故而望月看見井底那些沙土時,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只以為是土壤太過乾燥,粉化成沙了,才會是那種樣子。
現在細細一想,她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望公子曾路過涘縣,應當見過已然乾涸的大衍江河道,江水減少後,江底沉積多年的淤泥也會顯露出來,淤泥乾透之後會板結龜裂,經過風吹日曬多年才會變成沙土,何況是百尺之深、無風無浪的井底呢?所以在下認為,這口井中的土,是有人從外頭挖來,故意填進去的。”
望月道:“原州現在滴水如金,更何況是一口有水的井,填井豈不是損人不利己的事?”
謝子潺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也想不通,在水源如此稀缺的原州填上一口有水的井,填井之人究竟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