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露水滴在了臉頰上。
水珠在眼皮上停頓了一下下,然後順著鼻翼往嘴巴上流動,最終落入了乾燥的嘴唇上。
似是這麼點露水滋潤了戚籠昏沉的意識,戚籠漸漸從昏睡中醒來。
出乎意料的,除了感覺不到一對手的觸感外,身體並沒有痛苦。
衣服內部是厚實的繃帶,繃帶內側,塗滿了白色的藥水,正是這種藥水,穩住了傷勢,也止住了痛苦。
戚籠伸出雙手,發現手上的繃帶是身上的三倍,順著日光,可以清晰的看到手上的大小裂口和洞口,就像是一個在碎裂邊緣徘徊的玩具,如果不包裹住,隨時都會崩潰。
地面上刻了一行字,出乎意料的醜。
‘向南兩百里,去問刀樓,那裡有治療你傷勢的機緣——呂傲侯’
問刀樓?這不是七府之中,最神秘的組織嗎?
原來呂傲侯真的是從那裡出來的。
戚籠敲了敲腦門,肉身上沒有痛苦,精神更是一點感應都沒有。
放眼望去,嶙峋的山峰、昏黃的夕陽,崎嶇的山道,人在其中,渺小到不可思議。
“殘陽如血,一如當年。”
戚籠振奮精神,左右看了看,撿起一根枯木,大踏步向南走去。
……
昨夜的記憶,依舊停留在青鸞刀出,囊括蒼穹,斬盡龍影——完整的大劫力量,配合刀道的演化,的確有著極強的殺傷。
再然後,刀光反轉,戚籠意識便就一黑,徹底沒了感知。
彌勒魔化、自爆地藏、魔種送佛、殺神歸西、雙爪開裂、精神識海被十萬天魔佔據,單以結果而論,這場二合一劫數可謂是讓自己虧到了家。
不過敵人也沒好過多少。
魔種化佛種,落入無心如來心口,等於在八難道上,放了一尊大佛。
這位魔王要想再搞事,首先就要過了這尊大佛一關。
燭九幽捱了四殺力量演化的刀光,依照對方的霸道心性,不是傷殘到一定程度,是不可能不追殺到底了。
雖然精神被封印,但肉身的本能卻傳遞給他一個資訊,那就是龍脈之子的力量無時無刻不在修復他的身心。
只不過肉身好恢復,大武行體系的崩解就難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