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人恩情就得還,加上黑山城這一次,戚某人一共救了你兩命,你不還,我就砍死你!”
虞道人被這殺氣騰騰的話嚇的一縮脖子,愁眉苦臉,自言自語:“老道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怎麼盡是招惹上這類狠人,這小子是,那女人也是,要不是老道的女徒弟不在了,你以為我真怕你們啊!”
……
一間封閉、沒有一絲光線的靜室,戚籠眼皮半搭,偶爾從眼縫中流轉出的一絲光芒,卻像是日光落在佛像上,倒映出的虛幻光彩,莊嚴、宏大、洗滌身心、還有一分不真實。
須彌金山狀態下,戚籠身上漸漸浮起了一片片‘金箔’,這是淺層次筋肉合一所化的幻象,在肚臍、耳垂、喉嚨等要害部位尤為明顯,佛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皆是言此。
可惜如今一道道裂紋浮現在‘金箔’上,有的如孔,有的似眼。
鹿蜀侯的黑白二刀很兇。
橐駝侯的煞沉霧同樣鑽毛孔、逆五臟。
戚籠的右臂金皮幾乎寸寸崩裂,這是硬碰硬毀去那一招‘活人倒撞死人碑’,造成的內外傷勢。
然後戚籠幾乎馬不停蹄的趕回黑山城安排計劃,幾乎沒有一絲休息時間。
如今這傷勢已經達到了一種壓制不住的地步了。
不時有一片金箔徹底碎裂,隨即炸成血霧,戚籠眉頭就是一皺。
不一會兒功夫,戚籠幾乎回到大戰過後,鮮血淋漓的模樣。
後脖上的逆鱗開始浮起,五條黑線紋路鑽入足太陽、足少陰、手太陽、手少陰、手少陽這五條包裹著人體的大筋中;展開的筋網、筋膜、韌帶開始‘崩崩’作響,每一次崩響,面板便擠出一條皮肉小蛇,這些蛇像是針線一樣穿梭在各種傷口處,用‘赤銅色’的肉線縫合‘金箔’,讓這些‘金箔’漸漸多了一絲赤金色。
戚籠雙手結不動明王印,身不動、心不動、意不動。
漸漸的,血氣鼓動到一個階段,又是一條大筋從食指橈側端鼓起,沿橈側上行,出走於掌骨之間,入陽溪穴,沿著前臂橈側,向上進入曲池穴,再沿上臂後邊外側上行,至肩髃,向後與督脈在大椎穴處相會,然後向前進入鎖骨上窩,聯絡肺臟,向下貫穿膈肌,入屬大腸。
這一條筋便是蟒蛇勁煉化的手陽明大腸筋,戚籠之前借古玩核桃之力,連續煉化了兩手所有肉筋,便等於開了一個好頭,如今龍煞‘借筋化蛇’修補肉身,直接從佛身上鑽了出來,像是吞佛而出的怪蛇,紅睛閃閃,腥舌亂吐。
戚籠依舊身心意不動,任由筋蛇肆虐,似補似吞,體內莫名多了一股邪燥之氣,像是有無名之火在身上灼燒,這在佛家叫做外魔相,是心念身念合一,誘發的外魔。
龍脈本無戾氣,只有純正生機,龍煞卻是先天一點戾氣所化,煞氣本就濃郁。
從這種意義上來說,戚籠所得到的‘天賦’是不穩定的。
好在戚籠‘放刀’之後,心念早已入了一種‘無刀之境’,心頭刀一轉,便準備斬盡雜念。
不過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段佛家經文。
‘凡心未煉,喻如石礦中有白金,未經煅煉,只是頑石。置之大冶洪爐,煉去滓穢,分出真物,既已成金,不復為礦。修行之人亦復如此,將從來矇昧染著之心,便同頑礦,以志節為大治,以慧照為工匠,烈火煅煉,一毫不存,煉出自己本初無礙底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