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歪道。”
白三尺笑容一僵。
“尚差半尺。”
白三尺面色一凜,拱手稱謝。
趙黑老眼盯向赤足坐在竹筏頭的年輕人。
年輕人深吸一口氣,拔地而起,像踩樓梯一樣,步步升高,踏出水面後足弓如秤,前腳掌和後腳跟像兩秤砣似的一吊一吊,一步能踏丈遠,然後踩側樁、門坎腿,前門坎是踩腿,後門坎是叩腿,腳尖外拐,足弓一閃之下,連人帶足像一隻銅坨甩了過去,直砸小腿脛骨。
這一殺招使出,能將一腰粗圓木踢折。
趙黑嘿嘿一笑,腳掌一弓一扣,膝蓋沉了下去,正好頂在對方腳中心衝陽穴上,這人瞬間足一麻,連帶著渾身一麻,便被頂翻,直接砸在竹筏上,勉強起身,恭敬道:
“白初九見過黑前輩。”
“肉在身上?”
“肉在腳上。”
“不,肉在脊上。”
白初九一愣,然後陷入思索之中,若有所悟。
“黑伯,我上了!”
船尾划船的年輕人深吸一口氣,撐杆猛的插入水面,然後用力一蕩,身子便躍在半空,雙臂平展一翻,燕子跟頭翻出,幾乎同時,雙手射出五口刀片,腳趾射彈出三根銀針,膝蓋下的兩條大筋一繃一彈,兩條矛頭繩索彈射而出,頭一縮,頭髮下藏的十幾根釘子打了出去。
趙黑冷哼一聲,雙掌似仿鳥跡,五指如翅,勾、切、倒、挫、縮、彈,抖腰發勁,六圓開合,不拘泥於一招一式,渾身之勁開合,置敵於敗地,不消說,又是一門拳種絕學。
暗器發完,年輕人又一個撐杆翻身,直接翻了回去,嬉皮笑臉。
所有暗器都收入了趙黑手中,
“肉在指上,不對,肉在皮下?”
趙黑臉上閃過一絲慈愛之色,指了指胸口:“肉在心上。”
“那六四就謝過黑伯了。”
最後的一個年輕人遲遲沒有動作,似在思索,倒是竹筏兩側不時冒出氣泡,顯的他心中並不平靜。
就在白六四不耐煩要開口之際,年輕人目光一亮,長髮像是被電了一般一起一落,橫步,中拳,隔空一拳轟出,十丈之距,一道白色水線緩慢的在江面上移動,水花在兩側翻飛。
然而就是這看似最容易避開的一拳,趙黑卻面色凝重,彷彿對面是驚濤駭浪,一浪高過一浪,每一道浪頭便是一股拳意,對方的拳術在四人之中最高,已然入道。
可是趙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搶身直上,腳翻掌鑽,一鑽一拖,宛如庖丁解牛,刀片子劃肉,一拖便是一片肉片,透明清晰,連劃五片,那道水線化作五股,最終融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