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鑄造者,戚籠很快摸出了此劍的品質:鋒銳、隱於血肉間,藏於水火,劍口有妖毒,逆血封喉。
“原來是先毀劍,再成形,”戚籠自言自語,“怪不得老爺子鑄不成此劍。”
哪一個鑄劍大師不是愛劍如痴,讓他們毀劍,無異於自殺。
然而成劍關竅卻又在毀劍重生四個字,‘逆理不順,不可服也,臣以殺君,子以殺父’,原來是這個意思。
“小三,幫我一個忙,把此劍交予一個人。”
……
趙牙子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中短劍,雖然極不願意相信,但此劍身上的些微妖氣,以及那一閃而過的白芒,毫無疑問代表著一口暗殺劍的問世,哪怕這口劍只是粗製品。
“你師傅是——”
“我師傅說了,劍給你,倘若你還有一點良心,便明白應該怎麼做。”
癩小三挺胸抬頭,然後不懷好意的打量著眼前富麗堂皇的環境,亭軒錯落、迴廊曲折、亭臺樓閣、假山流水、美不勝收。
這般豪富人家,若是搶起來,該是會很爽吧!
趙牙子聽下人說有一小乞丐找自己,還頗有些新奇,結果發現此人是戚籠的徒弟,立刻便多了幾分厭惡。
“你師傅現在在哪兒?”
癩小三眼珠子一轉:“我怎麼知道,師傅把劍交給我後,便就雲遊四方了。”
趙牙子試探幾句沒有收穫後,便就不耐煩的將對方打發走,收乞丐做徒弟,也虧他戚籠想的出來。
然後看著這口劍,趙牙子臉色陰晴不定起來,送上去或許能救師傅,只是,只是,憑什麼——
“哦?這口劍是我們烏籠烏大匠交給你的,他想投靠邊軍?”
白三娘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手中短劍,細嫩的手指捏著劍柄,輕輕一抖,茶碗便被戳了孔,不廢半分氣力似的。
“乾的不錯,你很有用,這麼值錢的匠人,怎麼能留給邊軍呢,自個兒去庫房領銀子吧。”
“多謝夫人,”趙牙子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魂不守舍的走了。
等人離開後,白三娘這才微微一笑:“這麼說,我就當你應下此事了,戚龍頭。”
白三娘搖了搖鈴鐺,圓臉小侍女玉兒走了過上來,恭敬道,“夫人有什麼吩咐?”
“你啊,去把段大師那個女兒,叫什麼,對,段七娘給我喊來,記住,避開所有人,尤其是趙總管那幾個親信。”
“是。”
“還有,準備禮物和轎子,奴家明日要去犒勞邊軍。”
……
不知何時起,黑山城主府的外圍,一座高約九丈的法臺立了起來,蕭道人披頭散髮,前後豎著九口大旗,在他眼中,一杆又一杆烈火旗門迎風招展,懸在半空,上空金雲滾蕩,四周黑霧洶湧,殺氣如潮;一具具黑色甲冑堵在四面巷口,手持鋼刀利刃,四具高約三丈的巨大骷髏戰將擋住四門,空洞洞的雙眼中,是深不見底的煞氣。
同時,蕭道人身前法臺上,還有一葫蘆、一雷令、一人頭杖、一魚缸、一活生生的草人。
蕭道人起身,風水之力在其周身凝成風光電閃、九匝雲環,看著不斷被衝擊的城主府,其一字一句的道:“虞賊道,我以興元府十三公城的殺伐之氣佈下十面埋伏,這一次,我看你怎麼破我的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