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其實有些半開玩笑的意味,傷者需要緩和心情,而陪伴傷者的人也需要,孫禮的師兄就是被一個情緒不穩的病人親屬用藥罐子砸了腦袋,到現在腦子還不怎麼靈光。
只不過他這句話似乎起到了反效果,陸瑾禾的眼中已經泛起了殺意。
孫禮很識趣地閉上了嘴,開始為知夏上藥。
“四小姐,老太太有請!”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紅姑姑的聲音。
陸瑾禾身體一震,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她回頭看向了孫禮:“我可以信任你吧,大夫!”
“四小姐且去就好,這小姑娘不會有事。”孫禮做出保證。
陸瑾禾微微點頭,在朝門口走了兩步之後,忽然調轉對著孫禮欠身一禮,而後轉身離開。
“這位四小姐倒是有些意思。”孫禮收回了視線看向了知夏,“真不知道小姑娘你遇到這樣的主人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後院,老太太已經坐在太師椅上等著陸瑾禾,而她的身邊整齊地戰著兩派手持棍棒的強壯護院,很顯然,之前的情形已經被紅姑姑“繪聲繪色”地講演了一遍。
陸瑾禾明白這些護院打手的存在就是為了應對自己,她此時很想去問問老太太,自己真是她的親孫女嗎?
這個問題陸瑾禾也許永遠都問不出來,因為這問題本就不需多問。
“瑾禾給老太太請安!”陸瑾禾直接屈膝跪下,這一跪跪的不是眼前這位老人,而是陸家的血脈。
“聽說你與那攝政王私混了一天一夜,你可知這是有辱家風門楣的事?”老太太緩緩開口,那如同手指劃拉青石地面的聲音讓陸瑾禾感覺十分難受。
“若這是老太太您得知的全部‘實情’的話,那瑾禾也就無話可說。”陸瑾禾回的話把老太太給氣笑了。
“看來你心中對我們已經不瞞至極,連懲處一個小人你都要對我們刀兵相向,還是說你陸瑾禾本來就沒有把我們當成家人。”老太太的言辭越發激烈,乃至於劇烈咳嗽起來。
紅姑姑在老太太身後為其撫背,而後用責怪的語氣對陸瑾禾說道:“四小姐,你看你若是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你如何向將軍交代?”
聽了紅姑姑的話,陸瑾禾面露驚訝之色:“原來你們還記著我父親這裡的主人!”
老太太自然聽出了陸瑾禾在指桑罵槐,氣得臉上的皺紋都跟著一條條顫動。
“陸瑾禾,你居然敢說如此悖逆之語,容熙真是教出了個好女兒!”若非年老身子骨實在是不太行了,她老人家指不定此時會對著陸瑾禾跳腳大罵。
陸瑾禾緩緩起身來:“我母親如何教的,我們娘倆自己清楚,老太太您氣性太大,若今日再無其他事,那瑾禾就先退下了。”
“你敢,家法!家法!”老太太大聲喊叫,但這言語在陸瑾禾的耳朵裡就好像是老鴉的拐角。
“攝政王!”紅姑姑在老太太的耳邊輕聲提醒。
紅姑姑自然也想讓老太太懲戒陸瑾禾,但柳氏交給她的任務她還是要做的。
老太太啐了一口:“就算是攝政王也不能管我將軍府的家事,上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