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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枘好像有些日子沒有喝的這麼醉了,他下午離開客棧的時候買了五壇酒,找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山,暮靄沉沉,霓虹月白相接,好一幅美景。
可是溫度低的很,比他的心還要冷,或許是年關將近的原因吧,天氣越發的冷,他灑在身上的酒漸漸成了冰,他想要是自己死在這裡青姬會不會哭?
會的,她說她愛自己,可是這豈不是讓他更難過?
祁燼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夕陽下樹下坐著個青衣的人,落寞孤寂,旁邊擺著幾個空了的酒罈。
他抿了抿唇,幾步走過去,掂了掂手裡的罈子,面無表情的看他。
“你是真不怕死啊。”
樹下的人抬頭,辨認了幾眼之後突然笑了,“我還說誰呢,你來了就坐下一起喝酒唄,我請客。”
祁燼頭疼,“喝什麼?除了你手上的哪兒還有?”
煙枘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仰頭把剩下的全喝乾淨,“你喝不成我也不喝了唄,坐下聊會兒天。”
這樣過河拆橋的做事風格祁燼已經習慣了,索性撩起來衣袂坐下,他可不想不管的話,第二天看到一具屍體。
“你沒必要糾纏青姬,”祁燼盯著他,“她和你之間本來就不可能,我已經從京中叫了落水潯,明日就到,此番來我也權當她是治傷的,本就是我欠她。”
煙枘沒了聲音,像是已經隱在了這天地之間,好一會兒迷醉的眼神才看向祁燼。
“是不是你們每個人都已經看到了我們之間的結果,只有我自己被豬油懵了心,以為我們之後會有結果。”
這話不假,祁燼跟他們二人從小長大,十年有八年都在一起,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可惜自己是局外人,局中人總會看不清。
“我不想同你說假話,但你們二人拉扯了這麼多年毫無進展,你放不下你的那點自尊,青姬已經很盡力了,說白了是你自己親手把這段關係推遠的,你現在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傷心。”
祁燼對他說話一向拐彎抹角,直白的很,“現在你所做的應當是祝福他們二人,楓葉雪確實比你可靠。”
他笑了,很勉強,“你還真是一點面子不給我留。”
“你在衛子卿面前說我那點破事的時候,不也沒留面子嗎?”
“記仇。”
“彼此彼此。”祁燼起身,不願意陪他在這裡吹冷風,“回去吧,以後不可能不見面。”
煙枘沒動,看著最後一絲夕陽隱下去,這才拍拍屁股跟著祁燼離開,他想自己的心也跟著從此消失在了黑暗中。
回去的路上,他把青姬同他說的話提醒了他,祁燼倒是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