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青青忽自憐，浮生如夢亦如煙。
很多年前，黃每皮讀到這個句子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感觸，只覺得作者太過無病呻吟。
他並不知道這句詩說的是袁機，是18世紀文壇領袖之一袁枚的三妹，後兩句寫道：烏啼月落知多少，只記花開不記年。
此時身在拘中，他突然就明白了什麼叫浮生如夢。
像是突然老了十多歲一樣。
渾身上下一丁點兒力氣都沒有。
絕望和懊悔已經完全侵蝕了他全部腦海，讓他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
這個狀態從認罪後就已經是這樣了。
應該已經公佈了吧。
“有人來看你了。”有人和他說話。
由於他是民事，所以可以被探視，只是限制了次數。
“山山~”黃每皮勐地清醒過來。
這個時候，以前的朋友和合作夥伴，很多都已經選擇放棄他，有的甚至還勸他服輸。
先認了，讓大老們消消氣。
頂多就是十五天，等出來之後稍微低調一段時間，又能重新揚帆起航。
有的人甚至落井下石。
前女友還發文嘲諷道：“感謝當年不娶之恩”。
只有他的女朋友曲山山還在堅持為他奔走，希望能夠找到轉機。
才確立關係沒多久，這個女人能如此對他，讓他既感動又意外，但黃每皮深知幕後之人的強大，所以最終還是認了。
他覺得對不起女朋友。
女朋友還在四處尋求幫助的時候，他這個當事人卻率先撐不住了。
“對不起，山山，我……”
“我知道了，我能理解。”曲山山沒有生氣，就連錢辰那樣的人都不敢出手，足以表明整男朋友的人有多強大。
她只是覺得黃每皮太天真。
你認了，這輩子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