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我一直都有在好好抄啊,可是……可是不會寫字啊,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寫了,我跟您說啊,這已經是我寫的最好的了,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寫過這麼多字,要知道以前我可是連筆都沒有拿過的。”
蘇幼清轉過身來看著她,面無波瀾:“他沒有教過你讀書認字嗎?”
連秀一愣,隨後解釋道:“教過啊,我們幾個小孩兒都是他教的,但是你要知道,我們那裡很窮的,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買那些什麼筆墨紙硯的,我們學字都是直接在地上畫的。又不像你們這些有錢人家,想要多少有多少。”
蘇幼清凝視著連秀的面容,嘴角的冷銳稍微緩了緩:“家規先攢著,暫時不用抄了。從今天開始,每天寫十張字。什麼時候把字寫好了,什麼時候再重新抄。”
連秀猛地一抬眼:“我不要,我最怕的就是寫字了,我才不要寫。你可以罰我其他的。只要不過分,我都可以接受。”
蘇幼清面色微微一沉:“既然如此,那就去戒律堂門前跪著,十二個時辰之後再起來。”他說的很慢,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
“什麼?”意思就是要麼去跪十二個時辰,要麼每天寫十張大字,二選一。
蘇幼清義正嚴辭的說道:“無論是誰來到天子山,都得遵守天子山的規矩,你既然破壞了規矩,就得受到懲罰。”
連秀一愣,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幼清離去的背影。
“連姑娘,鏡辭君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就連宗主有時候也……況且,鏡辭君還給了連姑娘別的是選擇不是嗎?”抱著一疊廢紙的媛香站在連秀身邊,也望著蘇幼清遠去的身影。
連秀眼波流轉最後落在媛香的臉上:“你的意思是我還得對他感恩戴德?”
“鏡辭君從來都是賞罰分陰的。”媛香也不與連秀爭辯,微微一低頭,行個禮就抱著手中的廢紙離開了,留下連秀一人在風中凌亂。
想想每天的十張大字,又想想十二個時辰的罰跪,最後連秀一咬牙,不就是罰跪嗎,誰怕誰啊?帶著沖天的豪氣,直接朝戒律堂而去。
到了戒律堂外面,連秀又發現了一件更加悲催的事情,戒律堂門前的地面與別處不同,不是平平展展,而是鋪著許多細小的石頭,直接跪下去都會很疼,更別說跪上十二個時辰了,連秀很想轉身就走,還是回去寫大字吧。
這時,戒律堂的門從裡面開啟了,蘇幼清清瘦的身影出現在那裡,身後還跟著笠澤和澄軒,兩人手裡都端著裝滿書籍的托盤。笠澤二和澄軒見連秀站在外面,好奇的對她使眼色。
蘇幼清的那一身白衣,此時在連秀眼裡不再在潔白如雪,而是白的發冷,白的刺眼。
連秀見蘇幼清出現,步子怎麼也邁不動。
蘇幼清見連秀的腳步已經朝向另外一個方向,嘴唇微微勾起,眸光冷淡:“怎麼?後悔了?還是願意回去寫大字了?”
心中有千萬個念頭閃過,最後連秀還是轉身面向戒律堂的大門,“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細細密密的尖銳疼痛,讓連秀眉毛都快打結了,但在蘇幼清視線掃過來的時候,還是勉強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我跪,還不行嗎?”
蘇幼清靜靜看了連秀一會兒,漠然的邁著步子走開了:“記住,不到十二個時辰不能起來,也不要想著偷懶,我會派人一直盯著你。要是實在承受不住了,你也可以起來,下次接著跪。”
蘇幼清已經走遠了,可他的聲音還久久在連秀耳邊迴響:下次接著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