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動怒?!錢福!你老糊塗了嗎!你難道沒看到下面排隊去喬氏買符紙的人嗎?!喬雅那個賤人,都已經騎到老子頭上了,你讓我別動怒!”錢天立咒罵著。
光嘴上咒罵還不算完,他隨手抄起窗臺上的一個花瓶,照著錢福的頭就砸了過去。
錢福身為金丹武者,自然對他的動作心知肚明。
但他清楚少爺的秉性,此時他若是躲了,少爺定然會更憤怒。
錢福閉上眼,任由花瓶砸向他的額頭。
原本就充斥著淺淡血腥味的房間中,血腥味頓時又濃重了幾分。
一注溫熱的血液順著他的臉頰流下。
為了讓少爺順心,錢福甚至沒有動用玄氣護體。
否則,以他的修為,區區一個花瓶,連他的一根頭髮絲都傷不到。
見他頭上綻開猙獰的傷口,錢天立的視覺被狠狠的衝擊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錢福,我要讓他們都死!讓他們都給我死!”
錢天立癲狂的笑著,嘴角幾乎咧到耳後根。
錢福皺了皺眉,他年輕時曾得了錢家的恩惠,許諾要在錢家為僕五十年。
這些年來,他一直恪守家僕的本分,不干預主子的決定,服從主子的命令。
自從少爺建立了錢氏符鋪以來,他也按照少爺的吩咐替他解決了不少可能的阻礙。
今日之前,他只向少爺提過一次自己的建議,別動喬雅。
喬家與連川是舊識,這在陽海城算不上什麼秘辛。
這也是為什麼喬氏的符紙質量大不如錢氏,可卻依舊有人願意在喬家購買符紙的原因。
連川在陽海城中的地位無可置疑。
儘管他已經垂垂老矣,可一個六階符師的底蘊不容任何人小覷。
別的不提,光是一張六品滅符,就能將整個陽海城夷為平地。
他這個金丹武者都無法正面與六品滅符對抗,甚至五品滅符都可能讓他丟了大半條命。
少爺接受了他的建議,卻將符鋪開在了喬氏的對面,不時還會派人前往喬氏符鋪騷擾喬雅。
不傷及喬雅的性命,錢福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昨日,少爺又找了一位土龍宗的長老,讓他前往對面的符鋪裡玷汙喬雅清白。
他親眼見著那個旋照境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喬氏符鋪,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而那梧桐,在離開之前,還在他們錢氏符鋪的門前撒了一把黑灰。
錢福心知,那把黑灰,就是那旋照武者。
他是家僕,有義務提醒主子懸崖勒馬。
錢福低下頭,傷口處流出的鮮血沿著他的眼角滑入他的眼眶之中,模糊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