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言這個人,輕易不會在人前顯示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可今天她卻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依賴,江辭一顆心都要化了。
在電梯上的時候,江辭輕聲問她:「怎麼了?心情不好?下午出什麼事兒了?」
江楚言擱在他頸窩裡的腦袋,這時候搖了搖,「我就是覺得,有些事情,我得自己想清楚。」
「我能幫上忙嗎?」
「不能。」江楚言回答得很乾脆。
江辭沉默了一會兒,說:「江楚言,我也不是曾經那個需要依靠你的孩子了,或許你也可以試著……依賴我一下。別什麼事都自己悶著,兩個人一起總比一個人好。」
江楚言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摳著他的襯衫衣領,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嗯,知道了。」
到家之後,江楚言就讓江辭把她抱回了房間。
她躺在床上,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她說有些事情她要自己想清楚,可是有什麼好想的呢?
她喜歡江辭啊,她想和他沒有顧慮地膩在一起,可現實卻不盡人意。
她看得出來,江辭在她身邊的時候,那種溢於言表的滿足和安心,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不過,可能她又比江辭會掩飾自己一些,所以表現得沒有他那麼熱烈。
畢竟,江辭都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了,如果她也像他一樣上頭,她怕他真的什麼都不顧了。
今天江如珍說的那些話,要說她心裡真的一點波瀾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怎麼說呢?老江家的那些親戚,對她來說,就像是某種童年陰影一樣的存在。
不管她表面上表現得再怎麼堅強和漠視,她依舊會在每一次江如珍對她破口大罵之後,夢到老江家的那些人,過去那些年裡看她的時候那種排斥、嫌棄又厭惡的眼神,還有那些毫不留情的話語。
而這樣的老江家裡,江建松夫妻和江建柏對她的好,卻是獨一份的。
這獨一份的好,讓她覺得很迷茫。
她現在不拒絕江辭的靠近,真的是對的嗎?
可不論是江建松還是江建柏,都已經不能給她答案了。
真心和現實之間,就是存在著這些想跨又跨不過去的鴻溝。
她真的想得心累了,慢慢閉上了眼睛,試圖逃避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