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之前不是來信說要暫時留在雞鳴寨處理軍務嗎?”裴越埋怨地問道。
秦賢微笑道:“本來是這樣打算的,但是接到唐侯爺的帥令,要我和薛蒙來參加慶功宴,緊趕慢趕總算沒有遲到,所以也來不及通知你。”
裴越這才明白過來,笑道:“好,晚上二位兄長去我那裡敘話。”
秦賢和薛蒙點頭應下,裴越這才邁步跟上唐攸之等人。
眾人繞過活水池,來到九層高的朝風樓下,裴越不由得看向薛濤,腦海中想起那次芙蓉宴的記憶。
薛濤顯然也被勾起腦海中的回憶,那時候他還是這座滎陽城中唯一的主人,連欽差都可以耍手段戲弄,開平帝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為難一位封疆大吏。如今場中的焦點已經不是他,甚至裴越已經有了和他平起平坐的資格,但是在薛濤臉上看不到半點陰沉,反而似春風拂面一般瞧著裴越。
裴越衝他笑了笑,心中卻已經提升了戒備。
眾人說說笑笑地上了九樓,裴越也體驗了一把這個時代的人力升梯。
比他想象中要平穩,也沒有吱吱呀呀的聲音,只是速度比較慢。
能夠享受這個待遇的只有位高權重的數人,其他人還是要老老實實走樓梯。
頂樓早已佈置妥當,侍女們鴉雀無聲,等待著達官貴人們到來。
唐攸之一行人出現後,輕柔悠揚的樂聲也隨之響起。
雖然主桌很大,但有資格上桌的人不多,除去唐攸之、羅煥章和薛濤之外,便只有裴越和滎陽知府趙顯宏。
注意到裴越好奇的目光,唐攸之笑著解釋道:“襄城侯回了虎城,齊雲侯還在巡視軍寨,他們都來不了。”
其實裴越對蕭瑾這個人很好奇,根據前些日子韋睿回來之後的講述,在南線戰事結束之後的追擊戰中,真正負責指揮的正是襄城侯蕭瑾,而且此人用兵很狡猾,沒有給西吳騎兵後撤反撲的機會。
如此看來,虎城守軍一直堅守不出就有些耐人尋味。根據裴貞和開平帝對蕭瑾的看重,以及他在後來展現出來的能力,西吳四萬騎兵真的能讓虎城十萬守軍寸步難行嗎?
裴越能感覺到蕭瑾對自己的疏離,雖然他態度很客氣,可是在之前的接觸中,這份疏離感非常明顯。
至於齊雲侯尹偉,他沒有出現也是情理之中,這場慶功宴的主角註定是裴越,他心中還沒有放下對裴越的成見,卻也無法違心地剝奪裴越的功勞,既然如此索性不見。
最令裴越意想不到的是酒宴尚未開始,唐攸之也還沒有開口致辭,薛濤忽地微笑道:“唐侯爺,這場大勝來之不易,靈州百姓歡欣鼓舞,哪怕是青樓花魁也與有榮焉。本官特地請來城中最有名的九大家,讓她們執壺斟酒,也算是一段佳話,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唐攸之自然不會在這種細枝末節上與薛濤計較,捻鬚頷首道:“薛方伯想的周到,本侯也曾聽過九大家的盛名,請她們出來罷。”
裴越面色平靜,心中卻輕輕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