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太子景珺見易氏笑容滿滿而歸,也不禁眉宇帶笑:“孤聽說,你去給母后請安了?”
易氏忙點頭,又親自奉了茶給太子景珺。
景珺露出滿意之色:“雖說母后不喜叨擾,只叫五日去請一次安,但你常去問安侍奉,母后會高興的。”
易氏臉上笑容瞬間淡了幾分, “可是,我瞧著……母后娘娘似乎依舊不大喜歡我的樣子。”
景珺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以後得了空便常去鳳儀宮,嘴巴甜些,再多做些針線女紅給母后和三弟,時日久了,母后豈會不喜歡你?”——明明一開始母后對阿秀印象不錯,但阿秀進門以來,侍奉母后實在不夠勤勉,在加上性子又不夠柔軟,這才疏冷了。說到底還是阿秀做得不夠好。
易氏咬了咬嘴唇,“可是……母后讓我跟著淑母妃學習宮務。”
景珺皺了皺眉,“學宮務?父皇后宮簡單,母后已經大半托付淑妃娘娘,這些年都是如此。”——母后怎麼會讓阿秀去學宮務?這不是明擺著想讓阿秀取代淑妃嗎?淑妃娘娘這麼多年,功勞苦勞都不小,怎麼能說取代就取代了?何況阿秀,實在不是管家之才,連東宮都打理不好,遑論幫母后打理後宮了!
易氏道:“我是太子妃,本來就該多學學這個。”
景珺擺了擺手:“你先學好怎麼管理東宮再說吧,學宮務的事兒,我會去替你跟母后婉拒了。”
易氏忍不住露出幾分委屈之色,“殿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求母后應允的——”
此話一出, 景珺勃然變了臉色,語氣也陡然嚴厲了起來:“什麼?這不是母后主動吩咐,而是你自己求的?!”
易氏不由心頭一顫,“我、我只是想跟著學學、學學而已,沒別的意思……”
“夠了!”景珺是真的生氣了,一張俊臉都青了,“姜氏小產一事,我以為你知錯改錯了,沒想到你越來越過分了!長輩沒有賜予之物,你怎麼可以自己跑去索要?!也是孤和母后這兩年對你太過寬容,才縱得你愈發不懂事了!”
如今,景珺才真真是後悔了,他當年怎麼就腦子一熱,非要娶易氏為妻?!
景珺一甩袖子,冷冷道:“你自己好好閉門思過!”
景珺撂下這句話,便想著要直奔鳳儀宮,趕緊去跟母后賠罪。不成想,易氏卻噗通一聲跪下,一把抱住了景珺的大腿。
易氏淚落成珠,微微泛紅的眼睛裡透著委屈, “殿下, 妾身也知道, 這樣做太心急,肯定會惹母后娘娘心中不悅!但妾身也是為了您啊!”
看著易氏落淚的樣子,景珺的也不免心頭一軟,心道,算了算了,阿秀不懂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應該也只是想給他掙面子罷了!便想著要不直接帶阿秀一起,去好生給母后磕頭賠罪。
正這麼想著,卻聽易氏啜泣道:“殿下,我出身低微,讀書又少,也知道自己無才無能,平日裡不但幫不上您的忙,還總是給您拖後腿。我父親出身寒門,有隻是個光祿寺卿,易家對您幾乎毫無助益,我又怎敢不上進些?”
景珺動容之餘也不禁頭疼,“孤早就說了,不必妻族相助!你想上進,也得慢慢來,起碼你先打理好東宮,別再鬧出不像樣的事兒,這樣一來,不必你提,母后也早晚會讓你學宮務!”——路都還不會走,便想著跑了,這不是鬧著玩嗎?
景珺見易氏哭得泣不成聲,也不忍再多苛責,忙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好了好了,你的心意孤明白,可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她也知道,阿秀的才能,遠不如杜氏,甚至也不如姜氏和辛氏!但他能怎麼辦呢?這個妻子,是他自己選,縱然有諸多缺陷,也只得慢慢讓她學著做好這麼太子妃了。
易氏擦了擦眼淚,眼眸已經微微紅腫,卻更顯嬌媚楚楚,她軟軟撲在了太子景珺懷中,嗚咽:“妾身也知道,不該這樣心急。可是、可是——”
易氏咬了咬嘴唇,壓低聲音道:“可是皇后娘娘也是有兒子的,三殿下景琳又那般乖巧可人,那般得聖上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