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屏退除心腹以外的所有宮人,辛若芝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這個德妃,居然敢當著皇上的面提胡廢后!”
文曉荼低聲問:“皇上很恨胡氏嗎?”
辛若芝嘆道:“謀逆之人,還把景瑞皇子一併連累,皇上如何能不恨?”辛若芝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嘆道:“唉,這胡氏可是昔年先帝所賜的太子妃,膝下又有景瑞皇子。她偏生不知足!”——年紀輕輕當了皇后還不夠,非要當太后!
文曉荼小聲道:“當年,皇上出征西南,不是傳聞說皇上……”那個駕崩了嗎?
“胡氏應該只是擔心晟王篡位,所以才會如此吧?”文曉荼弱弱解釋道。
辛若芝沉默了片刻,“當年,皇上在西南的訊息,根本只是個風聲而已。”——西南那邊並未報喪。
只是有這樣的風聲,胡氏便直接擁立自己兒子繼位了?這的確有點太著急了!
“反正皇上平安歸來,胡後矯詔傳位,自是死罪。”辛若芝道,彼時她還待字閨中,宮中的形勢倒也不是十分清楚。
“昔年舊事,切勿在外頭言說。”辛若芝拍了拍文曉荼的手背,“德妃今日如此失態,想必也是因為太過懼怕當年的胡氏的緣故。”
文曉荼一愣:“胡廢后性子很是嚴苛嗎?”
辛若芝點了點頭,她壓低聲音道:“我當時雖然還未入宮,卻也早就聽聞過胡廢后悍妒之名,後宮嬪妃都懼其威勢,林氏當時雖然憑著誕育了大公主封了四妃之末,但只怕也沒少被胡廢后磋磨。”
文曉荼默了,合著是個母老虎,怪不得德妃害怕到都口不擇言了。
頤年殿的氣氛格外凝重,皇帝明昭很是不快,“以後這種大事,母后就不要叫上德妃了!”
太后不免有些訕訕,哀家哪裡知道,德妃竟脫口說出胡氏……
“好了好了,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皇帝也該釋懷了。”提到此事,太后不免有些心虛。當年的矯詔,哀家也是蓋了鳳印的,都怪胡氏誆騙,非說皇帝已經病逝在了西南!為保皇位不落旁支,哀家這才同意了立景瑞。好在皇帝平安歸來了。
可憐了景瑞,被這可惡的毒婦牽累,只得出繼旁支。
明昭只覺得耳邊聒噪,“母后,舊事不必重提。但選秀的事情,也大可不必再說!”
“永昭!”太后急了。
明昭一臉煩躁道:“前朝事物已經夠讓朕煩心的了,後宮能不能不要再生事了?!”
太后有些怨憤:“選秀是祖制。”
明昭黑著臉道:“女人一多,後宮勢必繁雜,繁則比生亂!還請母后熄了這個念頭,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選秀了!”
說罷,明昭也不管太后臉色如何幽怨,直接揚長而去。
太后軟在羅漢榻上,不禁紅了眼圈,“哀家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皇帝的子嗣計,結果卻被皇帝這般埋怨!
白檀大嬤嬤趁機道:“皇上為著當年的事兒,一直對後宮多有厭煩。太后若是再勉強下去,只會傷了與皇上的情分。不如……還是緩緩再說吧。左右,江美人、林才人和崔寶林都還年輕,說不準,過兩年就能有喜訊了呢。”
鬧到這個地步,太后也只得偃旗息鼓了,嘴上卻還抱怨:“皇帝怎麼就一點都不理解哀家的苦心呢!”
7017k